候, 这个时候,他便会开始尝试去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而于此同时,生理上分泌的激素也会助增他的行为……总而言之, 扶苏的青春期来了。
昨天, 秋收大典,扶苏竟然提出了攻打匈奴的议案,把他好不容易救回来的老师气得地跳脚,师徒两人当场辩驳,最后被扶苏的一句“孔子曾言,当以直报怨, 匈奴欺我大秦子民,当以命还之”顶地说不出话来——一半是气的, 一半是噎的。
当时的墨斗表情比淳于越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至少在他印象里, 无论是历史上的,还是他和嬴政养大的,都是往翩翩君子方向去的……墨斗突然间有点明白了那些哀叹孩子长大变了样的家长到底是什么心理了。
相比于墨斗,嬴政倒是淡定得多,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听墨斗讲关于孩子青春期教育的问题,最后还得出结论:“照这么说,是上次朕惩处儒士时,扶苏才知晓他的父王并非全知全能的?”
看嬴政本人的表情,好像还挺自得的,毕竟这意味在前十几年,他在自己的孩子面前是保持绝对威严的。
墨斗撇了嬴政一眼,没好意思提沙盘的事情,不过心放下了一半,他其实对青春期本身并没有多大的担忧,每个人都有犯中二病的时候,包括嬴政,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嬴政当初就是凭着这股少年意气,开始反抗吕不韦并且最后取得成功的……
墨斗担心的是嬴政会不会因此而跟扶苏起什么冲突,不过照目前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向他料想的坏方向走下去,甚至任何一点父子相争的苗头都没有,要是按着历史上的君王父子关系列一列,说不定嬴政和扶苏还能排个榜首来——别人要么儿子又能又多,要么就一个蠢儿子,秦国的六代明君可不是吹出来的。
不得不说,不同阶级之间的差距真的是蛮大的草古矢豆,当普通人得中二病时,处在社会中下层的他们在发现无力改变现实后很容易会陷入到怨天尤人的情绪中去,然而扶苏作为秦国第一且唯一的合理继承人,当他想要做什么东西的时候,是真的能影响到一个国家的。
就拿攻打匈奴这件事情来说,扶苏的提议还真的得到了不少主战派的附议,尤其是扶苏提出的时间在秋收这个点上,更是取得了不少人的认同:作为游牧民族的匈奴,往往就是在秋冬之际来掠夺农耕民族的物资的。
况且,扶苏提交的议案写的是真的好,无论是从文案来看,还是从可行性上来看,都挑不出什么错来,在这一点上,绝对不负他的两个老师的辛苦栽培。
然后,墨斗就眼睁睁地看着嬴政在这份怀揣着少年雄心的公文上,写下了‘不允’两字……可以说是相当残忍了,墨斗甚至听到了梦想破碎了的声音。
墨斗有点看不下去:“陛下不写理由告知公子?”
若是嬴政没有理由地否决扶苏,估计他那威严的父亲形象就真的要在扶苏心中崩塌完全了。
“理由……”嬴政犹豫了一下,有些无奈,“还不如不说。”
嬴政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嬴他在着手准备征服南越的事情,虽然说因为后世的某些历史因素导致‘攘外必先安内’这个词内涵了一种嘲讽意味,但在某一方面来说,一个国家的政治策略的确应当如此,相比于和匈奴人打耗时耗力的游击战,还不如先拿下南方的版图。
身为一个皇帝,嬴政看到的是更加长远的利益,在这一点上,哪怕是知晓历史的墨斗,也差点着了道——在历史书上,秦始皇的功绩都是从‘北击匈奴’开始背起,然而若是按时间顺序,嬴政最先开启的是南越之战,历时整整九年,定下了两千年的半个华夏版图。
然而就是这个值得后世歌功颂德的决议,现在的嬴政还要偷偷摸摸地准备进行:打匈奴还有个还击的理由,打南越就真的是彻彻底底的是侵略行为了。
况且在这个历史节点,经济中心还未南移,南方纯粹就是茹毛饮血之地,秦国去打,颇有点发达国家攻打发展中国家的意味在,心气高一点的人绝对不会同意的。
嬴政以极其傲慢的姿态推平了六国,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心气有如何地高,事实上,出生异国质子的他眼里只看得见‘利益’两个字。
但扶苏不同,他出生在秦国征途的起点,接受的是以秦人为首的仰视,若是以他的人生的视角来看,甚至嬴政都只是他为政的铺路人。而与此同时,他接受的是儒家的教育,又处一个非黑即白的年纪上,结果便可想而知。
若是将攻打南越的事情传扬出去,少不得还有其他的牛鬼神蛇:那些好不容易摁下去的守旧势力又得冒头跟他讲分封制对于扩张版图的好处了——反正他们只要不干扰到朝政运作,只单纯地跟嬴政安利便行。
所以嬴政干脆就先跟心腹商议,然后直接让外面的官臣直接执行……如此一来,竟然隐隐有了内阁的模型。
墨斗思考了一番,觉得还是有些不妥:“陛下私底下跟公子说明白如何?公子会体谅大王的……吧……”
虽然是说烂了,但确实很多事情还是要等孩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