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人心的叵测与黑暗。
在韩国的失败,韩非丢弃的不过是参与政事的心力, 但在秦国这个在这个时代最有可能实现他理想的国度,却依然没有他存在的余地, 哪怕嬴政这个君主是理解甚至是支持他的条件下,他的举措, 他的想法却都无法实现……
信仰已然崩溃,既然如此,那他还出去干什么?
韩非一直地呆在由自己塑造的牢笼之中,嬴政和墨斗实在没办法,最后只能让人好好照顾他,墨斗还不放心地吩咐,绝对不能给韩非任何外来的食物,再亲近的人都不行,尤其是李斯。
看押韩非的‘监狱’被人打扫地十分干净,虽然因为墙体的结构,阳光常年晒不进来,但是火把时刻燃烧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反而营造出了温暖的感觉,连脚步声都显得突兀了起来。
韩非低头看书,头抬也不抬:“大、大王还是、还是请回罢,莫要、莫要再、再劝我了……”
“这次大王没来,”墨斗无奈道,“这是长公子,就是过来跟你说说话。”
韩非闻言,一板一眼地起身向扶苏行礼:“罪、罪臣拜见、拜见长公子。”
礼不可废,哪怕他都放弃了自己的理想,但是深入骨髓的信念还是支撑韩非的一言一行按着自己曾经的信仰行动。
“先生不必如此,赶紧起来罢……”
但韩非相当固执,见识了韩非倔强的扶苏压力有点大,他有些为难地看向墨斗,“可否开锁?”
“自然可行,公子直接吩咐狱卒便是,”墨斗笑了笑,“那么公子与韩先生慢谈 ,我和甘上卿先告退了。”
扶苏点点头:“孤便不送了,二位慢走。”
说罢便赶紧吩咐人把门锁打开,想要把里面的韩非赶紧拉起来,墨斗见此便退了出去,与等在外面的甘罗汇合。
甘罗在外面没等多久,他见墨斗一进一出间眉眼都是苦恼之色,便调笑道:“这韩非当真如此不识好歹?”
墨斗瞥了他一眼,维护道:“人家这是有理想。”
“理想……”甘罗嗤笑一声,他向来现实,自小便追求着名利,对韩非自然是不感冒,他酸溜溜道:“也对,有大王与你的维护,他想干什么不可以?”
“可是此刻站在外面的是甘上卿啊……”墨斗拍了拍甘罗的肩,安慰对方,“到最后,大王还不是只能用你?”
被墨斗这么一说,甘罗舒坦了,他自认为自己才能出众,甚至不亚于那个李斯,又熬了这么多年,凭什么韩非就能这么受大王这么关注,谁不是从这个世道里苦苦熬出来的,哪有韩非这种不按着现实走,却混得比他还要好的道理……
“其实这个韩非也还算有用,”被顺毛了的甘罗勉强承认了韩非,“我拜读过他的书,其中的道理确实令人不得不得,只是为人处事太过理想……不妨让他安心著书立说,与谁都好。”
“我又何尝不想?”
墨斗叹了口气,他早就劝过韩非了,甚至异想天开地想让对方编个□□什么的,但是韩非现在根本就没写书的心思,更何况就算写书,那也先得把人弄出去再说,否则这件事传到后世,嬴政的名声绝对会被糟蹋,估计到最后会变成汉武帝和司马迁的版本……
“算了,不提此事也罢,”墨斗转移了话题,“说来,我说的那件事你想得如何了?”
甘罗点头道:“那件事我应下了,只是……”
墨斗皱起眉:“只是什么?”
“只是,你不觉得那个什么‘诺贝尔’的名字很奇怪吗?”甘罗迟疑道,“还不如直接叫‘墨斗奖’来得顺口。”
墨斗奖……
墨斗羞耻地捂住脸:“不,我不觉得,这名字简直……”
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墨斗的话,墨身体一僵,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手,绝望地对上了嬴政的眼睛,对方正笑yinyin地问:“什么墨斗奖,可否让寡人参详参详?”
“没什……好吧,”墨斗还想挣扎几分,但是嬴政一挑眉,墨斗就放弃了,他假装不在意道,“就是一个小想法,大王想知道也可以。”
但明显,这些把戏是骗不过嬴政的,他一点都不给墨斗逃跑的空间:“那便回去说,甘上卿也一同来。”
企图装死逃过一劫的甘罗:“……诺。”
收拾完不知道打着什么小九九的墨斗和甘罗,嬴政继续开始自己劝服韩非的日常任务,他是真舍不得韩非:“扶苏可是在里面?”
甘罗点头,他作为老师,当然有向家长汇报学生情况的工作:“公子不认同大王对韩非的处置。”
嬴政了然,他问墨斗:“可有跟他讲姚贾的事?”
“这事当由与公子大王讲,”墨斗摇头,“况且,这也不仅仅是姚贾的问题。”
嬴政沉yin片刻,随后笑了笑,抬步走了进去:“那寡人倒是好奇,他们会商谈出什么来。”
总不可能他儿子做到他老子都没做到的事吧?
然而事实总是出人意料的,嬴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