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知微躺在床上看着他不发一语。
陆矶已经习惯了自说自话,虽然他也不是很清楚,明明和沈知微没见过几面,两个人更谈不上熟,但对着他就有很多话想说。
他喋喋不休,直到一旁的陈三儿都听不下去,委婉地让他快走。
“……那你好好休息,这几日我就不来扰你了。”他挠挠头,有些尴尬地站起身。
“王爷。”正要出门,沈知微却忽然叫住他。
陆矶转过头,沈知微却坐了起来,陈三儿忙着急地扶住他,陆矶也吓了一跳。
“听说王爷府上有梅园,不知王爷明日,可否带下官转一转。”
他见陆矶不语,眉梢微挑:“不行吗?”
陆矶一怔回神,莫名感到欣喜,忍不住眉开眼笑:“好,当然好,那……那你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说着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沈知微微不可察勾起的唇角。
陆矶直跑到没人的地方才猛地回神。
他气喘吁吁地停下,茫然地摸了摸额头。
“我为什么要跑?”
陆矶开始和沈知微形影不离。
不能出府,他就想了别的办法。
东院有个池塘,正对着沈知微的窗,他在里面养了几条鱼,又移来几棵梅树,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梅花点点,鲤鱼追着飘落的花瓣吐泡泡。
每天清晨,他从梅园里摘几枝犹沾晨露的梅花送到他的桌案上,有一天还突发奇想,想在他窗户下栽几丛花。
“还未开春,现在种花怎么会开?”沈知微无奈地摇了摇头。
陆矶把衣摆塞进腰带里,拿着花铲在窗下似模似样地刨着土,闻言嘿嘿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当初冬天还种过花呢。”
沈知微坐在窗前,翻书的手一顿:“你冬天种过花?”
陆矶抹了把脸上的汗,继续挖土:“是啊,说起来是很小时候的事情了,我和阿玉就是因为这个认识的。”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弯起唇角:“他那会儿可比现在可爱多了,别看他现在好像很Jing明,其实当初可傻了,你想听吗?我给你讲讲?”
他笑眯眯地看着沈知微。
沈知微又翻了一页书,淡淡收回视线:“不想。”
陆矶不知自己哪里又惹他不开心了,有些低落地撇撇嘴。
这段时间他算是发现了,原本以为沈知微是个沉稳持重的性子,然而他总是不知怎么的就要惹他生气,陆矶觉得他和那些难哄的姑娘家实在有的一拼。
这种感觉实在很熟悉,总让陆矶想起小时候的姬容玉,只是姬容玉如今已很少会再和他生气,反而越来越黏糊,像生怕他会丢下他跑了似的。
他叹了口气,一边卖力铲土,一边道:“其实我也能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小时候陛下和他母妃都不喜欢他,他一个人惯了,难免越来越孤僻,他还怕打雷,又常做噩梦,小时候总得跑来和我一起睡,就是现在也没改,一睡不着就来王府翻墙……”
沈知微听着他说姬容玉,越听脸越白,不知说道哪一句,忽然刺啦一声扯掉了手里的书页。
陆矶一怔,就听到他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顿时紧张,隔着窗户发现够不着,便一撑手翻了过去。
“没事吧?感觉可好点了么?”他倒了杯热茶,轻轻顺着沈知微的背,神色担忧。
沈知微的咳嗽来得快去的也快,片刻后已是一派淡然。
他淡淡道:“没事……”
一转眼盯住陆矶,却许久没有动。
陆矶莫名其妙:“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沈知微点点头。
还真有?
陆矶抬起手擦了擦脸:“还有吗?”
沈知微继续点头,陆矶再擦,他还是点头。
终于,沈知微忍俊不禁,抬起手示意他低头。
陆矶不由自主地弯下腰。
脸颊微暖,沈知微的手指轻轻擦过他的侧脸,抹去了一点泥土。
雕花的窗前,一人坐在桌前,一人微微弯着腰,衬着窗外的梅花池塘,几可入画。
梅花飘落,带着花香的暖风吹进窗里。
他愣愣地看着沈知微带笑的眼睛,仿佛听见了心里有朵花绽开的声响。
风里有春天的气息。
梅花落了,更多的花纷至沓来。
冰河解冻,嫩芽抽长,惊蛰雷动,暖风宜人。
“可惜你不能出去踏青……”回廊下,陆矶和沈知微并肩坐着,他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
沈知微垂下眼:“你可以自己去,不用管我。”
陆矶立刻摇头,忽然眼睛一亮,从怀里抽出一本书:“我给你念话本吧!
他兴致颇高,沈知微自然不会拒绝,很快,陆矶便似模似样的念了起来。
一片花瓣拂过眼前,再落下时,陆矶已经倒在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