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骂娘:“实不相瞒,小王的确没有忘记,日前那般说辞,确是生了毁约的心思……”
眼看穆恒眼睛危险眯起,陆矶忙道:“但是现在小王一想,如今朝中只有大皇子和魏王殿下两位皇子,大皇子又素来不得圣宠,魏王殿下有穆相您护持,储君之位定已是囊中之物,小王真是被猪油蒙了眼,一时糊涂,穆相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如宽宥小王这一回?”
穆恒看了他片刻,忽然笑了:“这说辞太没道理,王爷不是蠢笨之人,怎么之前会不懂呢?”
陆矶再作沉痛状:“这事说来实在话长,实不相瞒,是因为小王日前……移情别恋了!”
此话一出,穆恒和姬容玉俱都一怔,姬容玉的脸rou眼可见白了三分。穆恒意味不明打量他:“此话怎讲?”
陆矶欲言又止,眼神左右一瞟,穆恒淡淡道:“王爷尽管开口,这里都是自己人,没什么说不得的。”
陆矶暗暗翻了个白眼,行吧,既然不走,等会儿老子说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你们可别吓丢了魂儿!
他装模作样长叹一声:“小王记得,穆相和魏王殿下让小王接近沈知微,为的是他手中的兵权,秦国公历来忠君,虽一直未曾表态,但想来还是以太`祖旧训为上,朝中半数兵权在他手里,若不能取为己用,到底是个祸根,小王说的可对?”
穆恒似笑非笑:“王爷记得倒是清楚。”
陆矶仰头望天,调动起十二分的情绪,满面悲戚:“可小王万万没想到,本来是假戏真做的殷勤,不知怎的,小王竟对沈知微动了真心!”
“停舟——”
姬容玉蹭地窜起身,脸色煞白,陆矶截住他话头,快速说道:“这件事是小王不对,可情之一字实难自抑,小王对他情根深种,实在不忍继续抱着目的接近算计于他,却也不愿再负穆相和魏王殿下,只好出此下策,以失忆诓骗之,只求无愧于心罢了!”
“可你才同他相处不到半月!”姬容玉几乎歇斯底里,“我二人在一起多久了,停舟,你觉得这话可信?”
陆矶心中冷笑,面上却万分沉痛:“我知魏王殿下定觉此事荒唐,可那日我就已同殿下说过,只殿下不信,以为我是同你赌气,可世上有日久生情,未闻无一见钟情之事,我一见他,才觉前半生皆是枉活,再无第二人能使我心动如此!”
“不!我不信!”姬容玉疯了似的,想要冲过来,却被两个侍卫拉住,仍旧挣扎不休,“放开我!舅舅,放开我!我不信,他骗我,我要问清楚!”
凉阁中只听见姬容玉的喊声,穆恒却只是盯着陆矶,陆矶毫不心虚地和他对视。
这一番rou麻兮兮的话说下来,弄的他都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对沈知微情根深种了,忍不住暗中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穆恒道:“王爷既然对沈知微如此钟情,又为何改变主意,出尔反尔?”
陆矶把早已经想好的话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穆相说的对,小王确实不能对他绝情。但此事魏王殿下应当也知晓,我那日难忍情谊,向沈知微剖白心绪,可他对我却无意,不仅拒绝了小王,还说我有悖人lun,令人作呕。穆相若有心爱之人,当懂得爱之深恨之切的道理,他如此说我,小王实难再忍!”
穆恒听到“心爱之人”四个字,眼神微眯,陆矶再接再厉,作出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他如此伤我,我只恨自己狠不下心,忘不了他,既然如此,不如便折了他的羽翼,管他到底拥立何人,只要他将来属于我一人,如何处置,不还是由我说了算!”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愤懑非常!
太赞了!陆矶暗中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这是多么栩栩如生的受了情伤由爱转恨的霸道总裁式宣言,让傅玉笙来演都不一定有他这么入戏!
这世界欠他一个小金人!
姬容玉已经白着脸,摇摇欲坠,陆矶正为自己的演技洋洋得意,穆恒冷冷看了他一眼,忽然开口:“让王爷签字。”
“啊?”
陆矶吓了一跳,为什么!
是他的演技不够服众,感情不够真切,还是穆恒知道他一直在扯谎了?!为什么他还是要去守陵!
穆恒满面寒霜,眸光如利刃,似要把陆矶身上扎穿:“王爷若是扯谎,自然要签字,王爷说的若是真的……”
他声音蓦然一沉:“却是不知微臣平生最恨的,便是王爷这种三心二意,屡次背弃诺言之人,既已能屡次反水,又何必谈深情!”
“还愣着作甚?”
“是!”侍卫应声而上,按着陆矶就要去画押,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一阵sao乱,乒乒乓乓的倒地声不绝于耳。
穆恒眉头一蹙,一句话未出口,一声哀嚎骤然响起:“大人,大人,不好了!”
楼梯处忽然扑出一个熟悉的人影,领着陆矶上楼的管事狼狈摔倒在地,向前爬了两步。
“大人!有、有人闹事!”
“何人?”穆恒语气Yin沉。
那管事正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