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没有地方可去了,走走停停,竟然又回了雍京。”
她看了陆矶一眼:“哥哥你听说了吗,太后和皇帝都死了。”
陆矶一怔,茫然地抬起头。
他不知道。
北疆离京城很远,这里的风太烈,山太高。京城的消息飞不了这么远,就会消失在来路上了。
“现在的皇帝,是临江王的世子,才一岁多……”越晴波低声道,“我想去看看大皇子,但是他们不让我进。我在醉香楼喝了两杯酒,听到邻桌的人说,现如今的朝政,都是由温哥哥一人Cao持,离京时,已有传言说他要做摄政王了……”
陆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间一阵沉默,越晴波强作轻快地转移了话题:“我听说哥哥你离京去了藩地,沈哥哥来了北疆,那时我就觉得你肯定和沈哥哥在一起,本来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先遇上了沈哥哥的表弟和姑母,哥哥你也果然在这儿。”
陆矶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本来有些尴尬,可看到越晴波笑盈盈的眼睛,那点子不自在顿时散了个干净。
他忽然心中一动,做了个决定。
“我有件事告诉你。”他敛起神色,“你要认真听,我说的都是真的。”
太阳渐渐升到正中,陆矶和越晴波一直坐在这里。
许久,越晴波瞪大了眼睛:“所以,哥哥的意思是,当初真正的景王被人从山沟里救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陆矶嗯了一声。
越晴波明悟般点点头:“所以,哥哥你是担心,沈哥哥分不清你和他,或者拿你当景王对待?”
陆矶又闷闷嗯了一声,忍不住补了句:“你不觉得很荒谬?”
越晴波摇头:“为什么?哥哥不会骗我,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信的。”
“只要你肯说,我都信。”
陆矶有些恍惚,这句话他也说过。
越晴波忽然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哥哥真的想确认吗?”
陆矶不明所以,点点头。
越晴波忽然一笑:“我有个办法。”
……
袭营结束后第三日,沈知微带着人赶了回来。
一路不停不歇,千里奔袭,他整个人风尘仆仆,面色憔悴了许多,却连铠甲都来不及卸除,径直冲进了阿布罗的营帐。
“他怎么了?!”沈知微焦急道。
营帐中,阿布罗一条胳膊被白布缠着挂在肩上,那是当日袭营时受下的伤。
他身边,站着眼睛红红的越晴波,面色古怪的沈见川,还有一个一脸无所谓的乌兰朵。
见他进来,还冲他笑了笑。
人倒是很齐全。
沈知微只在看到越晴波的时候愣了一瞬,下一刻越晴波已经哭了起来:“沈哥哥,呜呜呜,我哥哥他,他……”
沈知微神色紧张:“他怎么了?”
看到躺在榻上双眼紧闭的陆矶,几步上前要去查看。
阿布罗却一步踏出,拦住了他,神色沉重地摇了摇头。
越晴波终于捂着脸哭出了声:“哥哥他脑子坏了!他非说不认得我,还说和你不熟,问我魏王在哪!”
榻上躺的人适时睁开眼,打了个哈欠,疑惑地环视一圈:“你们都围着我干什么?”
坐起身望见沈知微,讶然道:“沈大人!你竟也在,你知不知道本王为何在此?”
营帐一片静默。
陆矶看着沈知微,假笑的脸都僵了,沈知微却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面色捉摸不透,既像是惊痛过度一时忘记了反应,还有点像在思考什么。
他能思考啥?他都把这个跳大神的巫师给找来了,沈知微不是很信他,再说他演的不像吗?
陆矶快要笑不下去了,藏在身后的手悄悄戳了戳正悄悄往手上洒辣椒末的越晴波。
这可是越晴波出的主意,让他再装一次失忆,作出一副小王爷回魂的假象,看看沈知微什么反应。
是拿他当替代品还是真如他所说分的清楚,自然就明了了。
但是目前看来好像不太对劲儿。
越晴波一僵,还没有反应,沈知微忽然动了。
他脸色骤然惨白,踉跄后退了两步,身形摇摇欲坠。
陆矶正想起身去扶,却被越晴波一把掐在腿上,顿时脸色扭曲,倒抽一口冷气。
沈知微浑身颤抖,看着陆矶的眼神十分复杂,有震惊,有惶惑,有悲伤。
“怎么回事?”他声音颤抖,忽然紧紧攥住了阿布罗。
“他怎么会这样?陆矶呢?”
陆矶又被越晴波掐了一把,他立刻道:“沈大人说的什么话,本王不是在这儿?”
心里却泪流满面,你妹的,为什么不能轻点!
沈知微看也不看他,只是双眼紧盯着阿布罗,神色焦急,隐含了一丝期盼。
似乎阿布罗就是他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