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
“你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就像有重物在往下拉你的眼皮。”
“眼皮很快就会沉沉地合上。”
“你越想睁开眼睛,越是觉得眼皮沉重、松弛、无力,你的眼睛闭得越紧。”
而后,又重复上面的话。
牢头一头雾水,赵烜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陆时秋伸出手指碰了碰刘光同的胳膊,“我现在碰你肩膀,你有没有觉得松弛、无力、沉重。你准备好了吗?”
刘光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身体开始向旁边倾斜。
这表明他已经彻底放松,进入催眠状态了。
陆时秋继续道,“你现在很温暖,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房间,有床,有桌子,有椅子。你很累,想不想坐下休息一会儿?”
刘光同支吾两声。
“对,坐下吧。”
……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刘光同坐在房间里写信,他的儿子敲门进来,跟他说自己看到了皇太孙。
他斟酌半晌,决定写信给父亲以前的同僚,请他们派人把皇太孙截住。
信写得很快,他不敢耽误,立刻马不停蹄去送信。跑得太急,他还跌了一跤。
回来后,他继续躺在床上歇息,很快他的眼皮很重,很重。
“为什么要截住皇太孙?”
“当然是用他威胁天皇女皇了。就因为他们执意施行‘一条鞭法’,我爹才受不住打击死了。我刘家良田少了一半。那可是我们刘家祖田,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被天皇女皇给抢走了。我怎么能甘心?”
“嗯,有道理。那你写给了谁?”
“杨起隆。”
“还有呢?”
“就他一个,其他人,我不信任。”
“为什么?你有他把柄?”
“那当然。我爹以前查到他收受贿赂的证据。如果我把它交出去,他必死无疑。他必须听我的。”
“那些证据在哪里?”
“在……被我藏在雨前街右巷那口水井里。”
……
“天!真的问出来了!”牢头忍不住尖叫出声。
他一双眼睛钦佩地看着陆时秋,“您这是摄魂术吗?您能不能教教我?”
陆时秋甩开他胳膊,义正言辞纠正,“什么摄魂术?我这是催眠。”
牢头这才觉得自己失礼,讪讪地笑了。
赵烜眼含笑意,“先生,您这催眠法真的很灵。”
不等陆时秋回答,只见刚刚还睡得香喷喷的刘光同已经睁开了眼,他捶了捶脑袋,“我这是?”
不多时,他的意识全部归拢,下意识就想咬舌自尽。
却被牢头阻止了,“你现在自尽已经晚了,刚刚你可什么都说了。”
刘光同眼睛瞪圆,“这怎么可能!”
陆时秋却不理会他,示意赵烜去找那账本,并且派人抓杨起隆。
赵烜和陆时秋出去,直接让自己的护卫去抓人。
两人坐在大理寺的大堂,看着官员们进进出出,陆时秋百无聊赖问道,“杨起隆是什么官?”
“工部尚书。以前没少给我皇nainai使绊子。我皇nainai早就想把他撤了,只是一直没抓到他的把柄。”
陆时秋拧眉。原来皇帝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多时,杨起隆就被带过来了。
这人五十出头,高个子,肥头大耳,脸上沟沟壑壑,眼神带了些凶狠与狡诈。
陆时秋这个临时上任的三品钦差自然没权力审杨起隆这个一品大员。
他将位置让给了赵烜。
赵烜也没客气,直接叫了大理寺少卿一块参与审案。
任凭杨起隆以前有多么嚣张,但人证物证确凿,他也无从抵赖,赵烜直接让衙役将他压入大牢。
接下来就是查抄杨府,赵烜进宫请示。
陆时秋进了牢房探监,杨起隆跟刘光同一个待遇,拥有单独囚室。
不过他不像刘光同那样一心求死,而是盘腿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时秋站在牢门外,静静看着他,“那些死士是你一人派去的吗?”
杨起隆抬头看了他一眼,待看到陆时秋,他不屑地哼了哼,“是又如何?你还没有资格审问我。”
陆时秋笑了笑,“你现在已经不是工部尚书了。而我还是钦差。”
“刺杀当今皇太孙,你犯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若是你,不如戴罪立功,也好为你杨家留下一条血脉。”
杨起隆捏起地上一根枯草,“自我当了工部尚书那天,我就知道我这颗脑袋迟早要搬家。”
陆时秋微讶,“哦?”
“你见过哪个朝代有两个天子的?”
陆时秋笑了,“这算什么理由。共同执掌朝政,底下百姓过得富足。只有你们这些官员捞不到油水,一心只想着谋权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