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筐梨子,我都要了。”
男孩眼睛亮得惊人,“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男孩矜持地点了下头,“那你出吧。”
陆时秋想了想,“如果这筐梨子是五十三斤六两,我该给你多少钱?”
男孩捏着下巴开始想,陆时秋已经开始念数,“1,2……”
男孩飞快答道,“八十文四。”
陆时秋眼底滑过一丝惊讶,这孩子没有人教,居然这么快就能回答出来,足见其聪慧过人。
陆时秋让他称重,付了钱,又问他住址。
男孩有些迟疑,怀疑地看着他。
陆时秋笑了,“我家里人多,想着吃得好了,下次去你家找你。”
男孩笑了,“我家在砀梨山上,客人要是下回还想买梨子,只管来集市上找我,我每天都来的。”
陆时秋点了点头,背起筐子走了。
就这筐子,陆时秋也是出钱买的。
陆时秋一路背到县衙,守门的衙役看到县令亲爹居然背这么多梨子回来,有些不可思议。
陆时秋也没跟他们解释,进了前院客房,分了一大半给那些弟子。
公孙竹笑道,“我听说此地梨子最甜,从徽州那边引进来的砀山梨。非常甜。”
那狄虎听说这梨好吃,自己就巴巴拿到水井边随意洗了两下,大嘴一咬,连连点头,“是甜!”
公孙竹有下人服侍,绝对不会自己动手,他立刻让下人去洗。
陆时秋也不管他们,背着剩下的梨子走了。
狄虎要帮忙,陆时秋不让,“你一个大男人还是待在前院吧。跑后院不合适。”
狄虎啧啧两声,啥规矩。往日也没见你守过规矩。
第二日一早,陆时秋送走了这十七个弟子,临走前一再叮嘱他们,每半月的作业不许忘了,要不然罚双部。
弟子们连连点头,上了马车,朝着自己分配到的村子疾驰而去。
等这些弟子一走,陆时秋又闲下来了。
他决定去找他的小弟子。
没错,他决定要收那个小男孩为弟子。
聪明的娃就该读书,将来才会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卖梨子太浪费了。
陆时秋这次没去茶楼喝茶,而是直接去集市找人。
却没发现那男孩的身影。问旁边的小贩才知,这男孩今儿居然没来。
陆时秋又问那砀梨山在哪?
那小贩笑道,“出了城往北走二十里,就能看到砀梨山了。山上种的都是梨子。”
陆时秋一听要二十里,就想着,兴许是他来早了?便留下等等。
谁知一直等到午时,那男孩一直没来。
他有些失落径直回了县衙,进门的时候,刚好看到身穿官服的囡囡。
她刚刚审完案子,闲着无聊,便在院子里练习射箭。
见陆时秋回来了,放下弓箭迎了上来,“爹,你一大早去哪了?”
陆时秋也没瞒着女儿,把自己打算说了。
这么好的苗子,他还挺喜欢,谁成想居然错过了。
囡囡叫了嵇如雪去备马,“爹,您要是实在不放心,那就去呗。马车半个时辰就能到。也不是很远。”
陆时秋正有此意,“那行,你跟爹一块去。”
囡囡点头答应。
嵇无用在前面赶车,陆时秋,囡囡和嵇如雪坐在马车里。
陆时秋给两人形容那孩子的长相,“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大约十岁,瘦瘦小小,皮肤有些黑,眼睛黑白分明。”
两人记下了。
到了砀梨山下,砀梨山很大,从南到北一整个山脉全是梨树,居然有两条小路,看方向应该也不是一个地方。
嵇如雪留下来看车,陆时秋带着囡囡往左走,嵇无用往右走。
这泗州常年雨水,昨晚又下了一夜的雨,道上全是泥泞,一脚踩下去,拔不动,相当难走。
此时已是深秋,脱掉鞋肯定会冻脚,父女俩只能相扶着往前走。
走一段两人就得停下来,用树杈抠脚底泥。囡囡苦中作乐,竟担忧起嵇无用来,“嵇先生一人走可怎么好?”
“你嵇先生可是会轻功的。咱还是Cao心自己吧。”
囡囡苦哈哈地站起身,看着一眼望到头的山顶,“那么难考的科举,我都考中了,这么短的山路,我还不信我走不了了。”
说完,她扶着陆时秋,以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往前走。
凭着这一股子士气,两人走三步停一会,就这么一路到了上顶。好几次,两人都差点脚打滑。
上了山,入眼就看到一个小村子,道路两边都是梨树。
有人正爬在树上摘梨,陆时秋上前探听小男孩,又是描述又是比划。
那人就是摇头不知。
陆时秋又往里走,又问几家,却都说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