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璎转身去了里间,郎湛料想她是因太过思念萧将军,情绪才如此低落,对于搭台唱戏此事迟疑起来。
蓦地,耳边传来一声,"读吧。"却是从里间里传出来的。
阮璎应是想听的,无奈太过伤情,选择了躲着听。也许听的过程中,她会哭。
湛头次觉着自己蠢,竟戳了阮璎的心窝子,他卷起戏本道了声,"忽地瞧见有一处错了,为夫这就出去寻人改改。"这回躲避的倒成了他了。
"无碍,错了的就不读了。"阮璎坚持。郎湛摆起了架子∶"等改了再读。
里间里静了一下,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不知阮璎在里面做什么。"夫君不愿意读了?""这倒不是。"读吧。'
郎湛自食恶果,只好先道∶"戏本写得很好,就是煽情了点,夫人可要忍住不哭。""我从不哭。"
令酷又牛气的回答让郎湛的良心得到了慰藉,他特意选取了几个轻松的桥段,例如萧将军与其夫君相遇时的情景。
自以为做对了,直到里间里传来低低啜泣声,他叹了口气,"夫人说自己从不哭。"里间里哭声不断。郎湛理智地闭了嘴。多说无益,哭出来也好。
阮璎这一哭就哭到了正午,从里间出来时两只眼睛肿得不能看,嗓子也哑了,郎湛将罪过揽到自己身上,"将这台戏去了,再想别的法子。"
阮璎望过来,"就这样吧,我想赶快回京。"郎湛再没有拖延的心思了,"好。"
五日后,戏班子排好了戏,一大早就将戏台搭在了城外的清湖边,戏班人员干活利索,稳了戏台就爬了上去,这就是要开唱了。
郎湛事先请了几个城里的掌柜,又叫了酒楼几桌好菜,明晃晃地往上一摆,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吃白食。
汤面由此热闹起来,唱到日头火辣辣地往下晒,秦太后还是没出现,郎湛便命戏班收工去避避热气,众人也是各自散去寻凉快地去了。
阮璎去了清湖边坐着,柳枝垂地,被风托起抚了抚她的背,转眼就被走过来的郎湛掐断了命,蔫蔫地垂在半空中。
郎湛坐下来,两人并肩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他有心逗一逗阮璎,但实在因往日接触的都是些严肃正经的国之大事,竟连个笑话都没听过。可怜他搜肠刮肚地想了许久,只想到了一个人。
"夫人可晓得楚方正?"
阮璎的平静被这个名字打破,她点了点头,楚方正乃是把控军营的大将军,也是楚贵妃的父亲,殿下为何突然提他?
湛面上露了一点笑,"夫人怕是不知道吧? 楚方正在外头威风凛凛,却十分惧内,曾有一次惹怒了楚夫人,楚夫人让他当着全军的面认错,他还果真认了。"
"夫人可知道他做何事惹怒的楚夫人?""因...""他回家晚了。"
"因着那日事情重要,为夫多留了他一会儿。" u n
郎湛目光灼灼地看着阮璎,阮璎迟钝地想了了好一会儿,这事我晓得的,殿下说此事的目的是?
她小心地望过去,正色回了句,"楚夫人当真严格。"郎湛一怔∶"不是这个意思。""那…."
关键时刻郎湛反应过来了,深觉自己丢不起这个人,慢条斯理地额首,"正是这个意思,楚夫人过于严格了。"
就为了这家常琐事,竟独独提了楚方正?那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阮璎嗯了一声,调头望向别处了。
湛死死不承认将一个还挺大的朝堂笑话讲成了别人的家常琐事,继续若无其事地坐着。
待到了下午,热气散去大半,戏班上又生龙活虎地演了起来,唱的正是萧将军初出茅庐就立下战功的片段。
阮璎现在的面色还好,她坐得规矩,听到Jing彩处也没什么表情,而其他人早就欢呼起来了。
郎湛陪伴在侧,低语提醒,"夫人,笑一笑,为夫请人听戏,总归是件好事吧。"阮璎扯嘴。
郎湛安抚,"莫急,快了。"
果然,等到晚间,夜色浓郁,凉风习习,清湖边灯火通明,戏台上调子铿锵,眼瞧着就要演到萧将军战死的片段,一道黑影儿悄然潜入人群。
占在柳树枝头的郎湛眼尖,瞅见后飞身下去,轻声轻脚地靠近了黑影儿,一个手肘劈昏了她,再佯装不耐烦地背走了这个"醉酒"之人。
璎一直观察着郎湛,见四周都没了他的影子,按照之前的约定,先回了客栈。一进门,果然见一身黑衣的秦太后在桌子上趴着。
"晕了?"阮璎问。郎湛额首,"等醒来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日,秦太后醒来挥着桃木剑乱戳,又瞧阮璎竟与郎湛住在一起,惊得桃木剑都掉了。
"只有你们两个?"秦太后紧盯着阮璎发问,阮璎被她闹得满脸通红,她与殿下住一间房是事出有因,并非因为什么别的理由。
她无法说,郎湛替她说清楚了,秦太后半信半疑,也不问自己如何到了这里,直接道,"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