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都在帝都,哪怕欧阳莫再怎么不参加行会,多多少少也碰过面。
他冲欧阳莫点点头,目光扫到陈于鉴的轮椅时,眉毛微微皱了皱。
倒是没关心陈于鉴怎么了,开口就是:“看见亲爹也不喊人?”
陈于鉴也不愿意在细枝末节上同他较劲,乖乖喊了声“爸”。
陈父越发不满意,一双浓眉拧的紧紧的:“没规矩,叫大师。”
年轻和尚看了看欧阳莫又看了看陈于鉴,眼神有些亮,笑着打圆场道:“没妨碍的,陈居士既然有事,贫僧就先去帮您看看宅基?”
陈父连忙道:“辛苦大师。”他特地从潭拓寺请这位戒色大师来,就是为了看看院子里的风水,当然越快越好。
“不辛苦。”
和尚起身便往后宅去了,不知为何,他路过陈于鉴时冲他突然眨了下左眼,弄得陈于鉴莫名其妙。
没有外人在场,陈于鉴也不愿意在这里久待,直入正题道:“您应该清楚我的来意吧?前些天,有不少人在网上给我所在的公司使绊子,我想请您停止这些无聊的行为。”
陈父瞥他一眼。
正好茶桌上的水烧开,他便开始泡茶。烫盏,赏茶,冲泡,淋壶,心无旁骛,好似对刚刚陈于鉴所说的话充耳不闻。
茶水分完,陈父指了指自己对面的老树桩子,示意欧阳莫落座,又对陈于鉴说道:“我这只有两把椅子,你不用下来了。”
小茶盏滚烫,陈于鉴却心底发凉。
陈父和他说话的口气跟对待下属没什么区别。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道,他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对自己了,早该习惯了的。
越想越心凉。
欧阳莫从桌下伸过手来在他腿上拍了拍,带着几分安抚。
他对陈父说道:“陈伯伯,我们今天的确是带着诚意来开诚布公地商量,您肯抽出时间,我和于鉴都很高兴。”
陈父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四平八稳道:“欧阳先生,请问您是以什么身份来的,我儿子的老板,还是其他?”
欧阳莫顿了顿。
陈于鉴很清楚自己亲爹是个什么样的人,混迹商场这么多年,不知道悄无声息地干掉了多少对手,欧阳莫在他面前,还是嫩了点,压根斗不过他。
破罐子破摔地开口道:“让您失望了,我今天带着男朋友来,就是想告诉您,不管您听信了什么谗言,使什么手段都没用,我不可能回来的。您如果想要儿子继承家业,或许只能再生一个了。”
欧阳莫眉头皱了皱,似乎觉得这样说话不妥,但他没有打断陈于鉴,只是握住了他的手,默默传递着掌心的温度。
砰地一声,陈父手上的杯子摔在大理石地砖上,碎成了千万块。
陈于鉴看着那些碎瓷片,冷冷一笑。
他指着自己右耳垂上的小缺口,凉凉道:“爸,您多摔几个,当年迸上来割的口子还在呢。您给我左耳也弄一个,我喜欢对称美。”
陈父豁然站起,胸膛剧烈起伏着,目光渗人地望向陈于鉴,仿佛第一次认识这样的他。
陈于鉴半步不退,平静地同他对视。
片刻后,居然是陈父先转开了目光。
“欧阳先生,方便陪我走走吗?”他不再看陈于鉴,而是对欧阳莫说道。
陈于鉴微微错愕,正要阻止欧阳莫和他单独相处,已被欧阳莫在肩上轻拍了一把。
“没事,在这等我。”欧阳莫说。
陈于鉴便只好点头,目送他跟陈父离开。
两人这一走,就走了十几分钟。
陈于鉴靠在轮椅上,茶都喝没了,在院子里数树叶子也数腻了,正准备拿手机给欧阳莫发信息,背后突然窜出个人,吓了他一跳。
居然是刚刚那个和尚。
他这会全没有在陈父面前的得道高僧姿态,反而笑得有些滑稽,行为举止也跟变了个人似的,有些像……
接头的特务?对,就是接头的特务。
大和尚:“剑修大佬?”
陈于鉴:“……贫僧戒色?”
原谅他,他认识的人里,可能是和尚的,只有那个奇葩戒色了。
经过欧阳莫一家的冲击,陈于鉴现在对自己游戏里出现天王老子玩家都不大惊奇。
没想到还真让他猜对了。
“嘿嘿,正是小僧。”和尚坐到刚刚陈父坐的地方,从袈裟里掏出俩大青枣,递了一个给陈于鉴:“庙里种的,吃不?”
陈于鉴默默接了过来,还挺甜。他没话找话道:“真巧,你怎么在这?”
和尚摆摆手,连连叹气,“出家人也要吃饭啊。违规功德箱不给摆,旅游局还上门警告,我经常偷穿师父袈裟给香客上门看风水的。”
陈于鉴有些无语:“……恕我直言,看风水是道士的活吧?”
和尚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啊,佛门不看风水的。我佛学院在读,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