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人皆低着头瑟瑟发抖,皇上面色憔悴,神色晦暗不明。
不知僵持了多久,皇上长吐一口气,颤抖的声音中净是痛惜与哀伤:“追封二皇子为诚王,以王爷之礼入葬,将大皇子关押,彻查此案,朕必给皇后一个交待。”
昭武帝离去后,殿内外众人方松了气,三五成群离开宫殿,姜曦辞缓步迎到姜朝祁身前,拉起哥哥的手,才发觉哥哥掌心早已冷汗涔涔。
“父王要去朝阳殿与皇上商谈要事,我们回王府再说。”姜朝祁反手牵住她,向殿外走去。
在外间等候多时的容妃听见大皇子被关押的旨意,提裙便要找皇上问个清楚,纵使被内侍拦住,口中仍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我儿不可能做这种事,一定是有人陷害!”
“容妃娘娘还是请回宫歇息吧,事情真相如何皇上自会彻查。”李公公向来公事公办,尖细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
“那本宫进去看看二皇子总可以吧?本宫不信二皇子就这般没了。”容妃趔趔趄趄向殿内闯,正撞上迈过门槛的姜曦辞。
容妃诧异抬头,带着怒气的美丽面容在看清姜曦辞容貌时花容失色,她哆嗦着手指指向姜曦辞,姜朝祁见状立即将妹妹护在身后。
“容妃娘娘,这是王妹上安郡主,不常进宫,故而娘娘并不认得。”姜朝祁行礼道。
“上安郡主……上安郡主,小时候本宫曾见过的,怎么会、怎么会和那个女人长得如此相像。”容妃木然念叨,姜朝祁不再犹豫拉起姜曦辞向皇宫外走去,只留容妃死死盯着姜曦辞的背影,眼中既有疑惑又透露出恨意。
今日皇宫之行压得姜曦辞喘不过气,现下她总算理解父王不让她随意进宫的缘由了。
“哥哥,真是大皇子毒杀了二皇子?”姜曦辞慎重问。
“只说在大皇子那里查到了线索,”姜朝祁抓住姜曦辞单薄肩膀,郑重叮嘱,“未得我与父王准许,你千万不能私自进宫,听见没有。”
姜曦辞一脸迷茫地应下:“那容妃说我长得像一个人,是谁啊?”
姜朝祁摇头:“此事我也不知,回头我去问问父王,你莫要胡思乱想,皇宫内的争斗与你无关,老老实实当你的小郡主便可。”
“哥哥你也快回去吧,忙了一天,蔓儿姐姐肯定担心极了。”姜曦辞送走姜朝祁,在脑海中把线索串了一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怎么也抓不住怪异的地方。
她拢了拢身上纱衣,秋风萧瑟,尚未入冬,怎得天已经这样冷。
叶惊蛰,你何时才能回来,没有你在,我连心都是不安的,姜曦辞猛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如此依赖那个少年了。
西北黄沙坡。
一袭简约束身红裙的红衣姑娘不知已经是第多少次试图闯出小营帐,却再次被门外看守士兵长剑拦住。
“你们主人呢,他救了我,我感激得很,但关了我这些日子连个面都不露,究竟什么意思?”女子姿容秀美,语气中却带着与容貌不符的飒爽。
她自然不会得到任何回复。
红衣女子恨恨瞪了门外两人一眼,盘腿坐在榻上,她失踪数日,爹爹恐怕担心得很,正惆怅着,门帘外传来恭敬的两声“大人”。
撩帘进来的是一位俊朗少年,身着黑色烫殷红暗纹劲装,额头上束着同色抹额,碎发凌乱搭在眼睛旁,斜飞浓眉宛若天际翱翔的黑鹰,墨色眼眸明如星辰,颇具傲气凌人之势。
红衣女子显然未想到这位关着她的“大人”是个如此好看的少年郎,她一时间竟有些紧张,脸颊也浮出红晕,小声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小女许绾感激不尽。”
眼前人嘴角扯出一抹敷衍的笑,将手中包袱甩进她怀里,许绾被他这般没有礼貌的举动引起心中不满,但还是忍了下去,解开包袱上的结,里面是一套浅色布衣。
“少侠这是何意?”许绾不解问道。
“第一,不是我救的你,你谢错人了,第二,给你一柱香时间把衣服换掉。”叶惊蛰眉峰挑起,冷然启唇。
“换衣服?为何?我不换。”许绾皱起眉,这人真是奇怪。
“弄清楚状况,你现在是被我囚住,你若不愿换,我不介意让外面的士兵帮你,赶紧换上,到广场上见我。”少年明明是如水涧青石般有磁性的声音,薄唇吐露的言语却令许绾心头冰凉。
叶惊蛰撩起门帘,似又想起了什么,扭头补上一句:“对了,红色被你穿在身上,真的很丑。”
“你!”许绾气得浑身发抖,她是大将军许山的独生爱女,向来是众星捧月的地位,哪里受过这等不留情面的羞辱,她高高捧起布衣摔在地上,发泄般胡乱踩上几脚,无助地看着门外两名彪形大汉,最终还是抹了眼泪默默捡起衣服。
换上一身简陋布衣的许绾强忍着浑身的不自在,被士兵领着到了军营中央的广场,许绾被救了这些天一直未出过门,她原本猜测是行旅商队或是寻宝人好心相救,现在看来这里极可能是令爹爹头疼不已的昭华国军队营地,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