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沈邵祈扯了扯嘴角。
看他面露疲惫,薛窈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我明天会再过来。”
大家纷纷告别,很快病房里走得只剩下Henry和安托万。
“现在是几点?”?沈邵祈问。
“凌晨一点了,先生。”
“这么晚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他话音刚落,安托万就一言不发地往门口走去。沈邵祈整个人还不怎么真的清醒,刚才是因为大家都在才勉强打起Jing神,这会儿眼睁睁看着安托万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半天没反应过来。
“那孩子今天吓坏了。”?他听到管家这么说。
“你帮我过去看看他,你们一起回去。”
Henry答应下来:“那我明天再过来看您。”
安托万其实没有走远,他靠在门口的墙上,Henry走过去,他倒没有迁怒,心平气和地说:“你回去休息吧,我今天晚上留下来。”
Henry大概早有预料,他没有劝,只说道:“那么晚安,安托万。”
“晚安。”
这一夜很长又很短,护士隔一段时间会进来一次,每一次安托万都会醒过来,但他没有动,保持着侧躺的姿势,沉默地看着护士做这做那。
天微微亮的时候,护士再一次进来打针,等她全部都弄完出去后,邵祈突然开口:“安托万。”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安托万,我知道你醒着,跟我说说话好吗?”
安托万沉默地下了床,走到病床前,他轻握住沈邵祈没受伤的那只手:“你想说什么?”
“你今天对我很冷淡。”
安托万又沉默了一会儿,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道:“疼吗?”
沈邵祈想了想:“好像没什么感觉。”
“我是说……受伤的时候……”?安托万又忍不住想到下午接到电话时肝胆俱裂的心情,声音开始微微颤抖,“受伤的时候,疼吗?”
沈邵祈稍微用了点力握住他的手,他笑了笑:“我不记得了。”
安托万垂下眼睛,他紧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道:“你再睡一会儿吧。”
“安托万……”
沈邵祈还想说点什么,但安托万帮他掖了掖滑落的被子,声音不大却不容拒绝:“你应该好好休息。”
顾靖岳的医术的确十分了得,手术后沈邵祈的情况一直很稳定,恢复得也很好,两个礼拜很快过去,这段期间安托万仍然经常往医院跑,每天早上他会过去和沈邵祈一起用餐,上午也基本都在医院呆着,但他仍然不怎么主动和邵祈说话——医生过来检查的时候他总是很认真地听,护士进出的时候他也会放下手中的事情看着,但没人在的时候,他就抱着自己的书看。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多天,沈邵祈才反应过来——安托万在生他的气。
他试图打破僵局,可安托万有叫必答,有求必应,并没有不理他。邵祈毕竟重伤在身,也没有更多的Jing力来应付安托万的情绪,两个人就一直这么别别扭扭地共处着。
好在安托万还有工作,除了刚开头几天,他下午去上班后基本就不会再过来,这着实让邵祈松了一口气——不是他不想见到他,而是这样的安托万让他很陌生,也有点摸不着头绪,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
这天深夜,周子豪他们几个聚集在邵祁的病房,一个是向他汇报公司近期要事,另外还有一件棘手的事。邵祁车祸的消息终究还是被有心人探到了,那人是个小报记者,Stringer先生与他协商买下他手里的新闻,谁知竟被一口否决。
Felix?Stringer最清楚事情的始末,他解释道:“此人要名不要利,他想借这个新闻来证明私募公司都是毫无人性的吸血机构,以此来成就他‘弱势群体的英雄’的人设。”
“想出名想疯了!”Gary愤愤不平地说。他指着沈邵祁道,“这家伙做慈善做到就差没捐出全部身家了,他怎么不报?”
周子豪比较务实,他看向沈邵祁:“如果真的拦不住,你打算怎么办?”
沈邵祁似乎没有被伙伴们的沉重气氛所感染,他轻描淡写地说:“救一个公司比救几个人重要,我既然做了这个生意,就不指望谁把我当成救世主。”
他又对Felix说:“让你父亲费心了。请转告他,此事到此为止。”
“可是……”
Gary正要说什么,沈邵祁用手势止住他:“不必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Gary还要说什么,Felix打了个响指:“我知道要怎么做了!又不是只有他能写新闻,他从他的角度写,我们从我们的角度写。”
“这办法不错。”Gary喜形于色。
外面客厅的门被轻轻推开,众人以为是护士进来,便止住话头。
等了一会儿,没人进来,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