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起初还心存疑虑,菲利普听说后,直接给他空运了一箱桑松酒。
把土地和酒庄留给单恋了一辈子的女人的后代,又在这个后代的手中焕发出新的生机,这样的故事,便是在勃艮第也足够令人津津乐道,到了新世界,就更加传奇,倘若不是当事人不愿大肆宣扬,这样的故事分分钟都可以成就一个品牌新秀,Robert带着三分炫耀的心情简要说完,忍不住感慨道:“我本来以为,那孩子就算是家学渊源,毕竟还年轻,他从小到大都在慕旎家的土地上长大,到了别的地方,土壤、气候、环境都不一样,未必做得来。没想到他竟然能在松特内那种地方酿出桑松那样的酒……后生可畏啊。”
沈劭祈听得有点怔愣,Robert口中的安托万,和他认识的那个小家伙听起来简直不像同一个人,可再仔细一琢磨,又觉得这样的事和他这个人的性格气质并不违和。
顾靖扬的反应就正常多了:“被你说得我都想尝尝这支酒了。”
Robert爽朗地笑了起来:“这次你们是来晚了,回头我让安托万给你们一人寄一箱过去。”
这时Sandy进来:“先生,午餐准备好了。”
Robert站起来招呼道:“来,先吃饭再说。”
吃饭的时候,Robert换了话题,但依然在生活趣事上,一句不谈及沈劭祈的来意,仿佛真的只是顾靖扬偶然与朋友路过此地一般。
沈劭祈特地来一趟,也不着急在一时。生意什么时候都可以谈,交朋友却要契机,眼下气氛正好,他客随主便。
顾靖扬更不必说,若论待人接物,他的情商比沈劭祈更高,今天他是陪客,自然尽职尽责,不着痕迹地创造机会增进Robert对沈劭祈的好感。
三人慢悠悠地吃完饭,Sandy过来询问是上咖啡还是茶。
Robert却说:“这么好的阳光,老在屋子里呆着多没意思,走,咱们去阳光房晒太阳。Sandy,你过会儿帮我们把咖啡送过来。”
——这是要谈正事了。
这时外面餐厅里许多食客也都吃得差不多了,几个小朋友在外面追逐打闹,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同伴,却没注意刚刚跨出大门的顾靖扬。
“小心。”?顾靖扬后退不及,被她撞了一下小腿,赶紧弯腰扶住她,他脖子上戴着一根项链,这时挂坠从领口掉了出来。
小女孩踉跄着站好,抬头定睛一看,扶住自己的是一个好看得不得了的叔叔。跑得红扑扑的小脸上浮起腼腆的笑:“对不起。”
顾靖扬摸摸她的头:“没关系,但是走路要看前面,摔倒会很痛的,对不对?”
小女孩点点头,笑着和同伴跑开了。
银色的圆环在阳光下一闪一闪,那大小形状不像一个装饰性的吊坠,明显是一个戒指。
可谁会把戒指当成吊坠戴在脖子上呢?
顾靖扬察觉到沈劭祈的目光,他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把戒指收回领口内。
Robert就在前面,眼下不是聊天的好时机,沈劭祈只好收回目光,跟他们往阳光房走去。
合作的事情没有什么波折,Robert接到威廉的电话之后,就已让人把项目涉及的几家公司的详细情况都调过来看了,今天看了沈劭祈带来的一些内部数据,比他从外部了解到的更加乐观,这个项目可期待的利润空间的确相当可观。
不过他最看重的不是这些,以他的身家地位,找他合作的好项目太多,赚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他看重的是合作对象他喜不喜欢。
沈劭祈在华尔街名声响亮,关于他的传闻很多,Robert也在公开场合碰到过他几次,不是全然的陌生。之前对他浮光掠影的印象似乎与外界传的差不多:眼光准、做事狠,擅长把握时机,更加胆大包天。总而言之一句话,是个做大事的人,也是个敢赌的人。但也只是如此而已。
这不足为奇,如今这个占领华尔街的年代(注1),金融投资领域的名人,就算得到什么正面的评价,那评价的正面性往往也很有限,更别说是私募——收购这个行业(注2),要赚钱就免不了拆分重组瘦身,无论哪一项,一道指令下去,影响的是无数人的饭碗,即便经济学管理学早已为私募公司正名,用理论数据来分析解释这些组织行为对企业的发展有什么样的好处,但是一个个被解雇的普通人的生活,却是永远没办法用数据来说话的。
因为这次合作的契机,他却意外发现,几个老朋友对沈劭祈的看法与外界似乎有所出入,威廉称赞他看事情全面且深远,顾靖扬则强调他做事情务实谨慎。
沈劭祈一直非常低调,在这个全民皆狗仔、人人有脸书的年代,却几乎没有任何关于他个人的新闻在任何媒体流传,单凭这一点,就能让Robert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真正认识这个人。
而这一个下午接触下来之后,Robert有了自己的判断——他认为威廉和靖扬才是对的。
“同样是中国的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