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 不是在说笑。只是北音不解,她若想嫁给季玄朝,不是应该在国公府住着,努力讨好季夫人和安国公,获得他们首肯吗?
除非,有人想要她离开。
这个要她离开的人,北音能想到的,就只有季夫人。
任天真见北音想了许久,还在犹豫,便又道:“慕夫人若是怀了孩子,还是需要有个大夫随身的,我自认为,很适合。”
北音失笑道:“可是我并没有怀有身孕。”
任天真看一眼她的平平的小腹,不以为意道:“那便让小将军努力些,早点怀上一个,我听说你们都成婚半年多了,莫非小将军实则外强中干,那就更应该让我去将军府了,我给他开药调养,定会让他早日……”
“任姑娘!”北音忙喊住她,怕她又说出更加出格的话来,这话实在不该是一个还未出闺的姑娘能说的,可谁让她是大夫呢?
“小将军身体很好,不劳姑娘费心。只是姑娘想来将军府住,可有同季公子商量,他答应吗?”
任天真没有接话,她还未与季玄朝说这事,她也能猜到,他定然不会同意,但是她会有办法让他答应的。
“我会跟他说的。”
既然还没有跟季玄朝商量过,在北音看来,她应当只是一时冲动。
她温言劝道:“任姑娘既然选择跟季公子来盛京,就应该相信,他能照顾好姑娘,我作为过来人,想告诉姑娘,遇到事不要压在心里,若你和季公子真心相爱,就应当告诉他,你的所思所想。”
“我知道了,谢谢你。”任天真若有所思道。
北音见她拧眉在想,也不打扰,许久过后,她才说:“倘若姑娘过后还想离开国公府,可以派人来将军府找我,我会尽力帮姑娘。”
她主要还是念着慕衍会派人过来寻她,怕他找不到人担心,才会想要告辞了,她说:“任姑娘好生想想,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带着木兰沿着来时的小道往回走,不知这是国公府的哪处地方,竟会如此安静,她们来去都没有遇到其他人,连个丫鬟的身影都没有。
北音回到席上,刚一坐下,有夫人笑着说:“慕夫人可终于回来了,前头小将军已经派了两回人来问了,我都替你回了话了,这席也散了,夫人快去找小将军吧,小将军就在月门外等夫人呢!”
月门,就是国公府前院和后院中间隔着的那道门。
“是啊是啊,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来了两趟 人,小将军还真是放心不下夫人呢!”另一夫人笑道。
“你们啊,快别说了,瞧瞧慕夫人,这小脸儿红的,快去吧,快去吧。”又一夫人打趣。
北音本就面子薄,哪儿经得住这些夫人们挨个打趣,仓皇起身,向各位夫人行了礼,才缓步朝着前院走去。
她是想走快些,但理智告诉她,若是走得快了,这群夫人定会笑她急着见夫君,便故意走得慢了些。
身后夫人们的说话声,虽渐渐小了,但还能听到些。
“这年轻的小夫妻啊,就是沉不住气,一时不见就想得紧,老姐妹们,我们啊,可都老了,老了。”
“邢夫人,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谁还不是这样过来的,想当初,我和老爷,那也是如胶似漆,一日都不想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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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山,寒月渐升。
北音从月门出来时,慕衍正抱着手臂倚着一根石柱,眼睛看着一处一动不动,若有所思地想着事。
见她出来,慕衍放下手走过去,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揉搓了几下,想要替她捂热。
这个月份,虽还未下雪,但已经是入了冬,北音的手早在和任天真说话时,就冰凉似寒铁了,但是现在,在慕衍大掌的包裹下,缓缓恢复了知觉,感受到他的温暖。
“走吧。”慕衍待她指尖暖和起来,才一手牵着她往外走。
他们从国公府出来时,零榆已经驾着马车在外面侯着了。北音忽然觉得眼睫上落了一片很轻的东西,眨眼间又消失了。
她抬头,果然月色之下,零零星星的雪屑在飘飘悠悠往下,她伸出手去接,指尖所到之处,雪屑皆化为虚无,水痕都没有留下。
她停下步子,侧目看着慕衍,展颜一笑:“阿衍,下雪了。”
慕衍经她提醒后,也注意到了,他微微皱眉,不就是下雪了,也没什么稀罕的,他有些不懂她为何这般高兴,但是看着她这样笑,他也慢慢放松了紧崩着的面庞。
“嗯。”他回她,下雪了。
北音握紧他,一脸期待地望着他,极为欢喜道:“阿衍,我们今日走回去,不坐马车了,好吗?”
慕衍瞬间又收了笑,国公府和将军府隔着两条街,又是下着雪,她前些日子刚受了风寒,他怕她受不住。
“好。”罢了,她既然想走,他就陪她走走,若是走不动了,他便背她回去,“零榆,拿披风来。”
马车外面坐着的零榆听到吩 咐,掀了帘子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