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虫族的母体,而他不吃仅仅只是因为无法在暴露的地方摘下面具,并不是他有什么骨气。
萧肖松开一直被他握在手里的东西,掌心里是一口已经被捏扁了的馒头。那里面就有一只待破体而出的虫族。
他藏在面具下的眼盯着那被他捏扁的馒头,视线仿若凝滞了一样不再移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感觉他内心有着一股冲动,想要把掌心的那一口馒头吞如腹中。然而,手好像有千钧之力一样无法抬起。
“这馒头里面的虫族可以交给科研所吗?”在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后,傅晋打破了这份沉默。
也许是人到中老年,不得不说这心肠也确实会变软。他从萧肖身上看不到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样子,他看到的只有黑袍子上遮盖不住的沉沉暮气。
但这种因为可怜而产生的同情很快被他拔了出来。傅晋能从萧肖藏在面具下的灰蒙视线里看出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甚至会厌恶。
“你父亲的报信让我们找到了虫卵的新方向,虽然没有及时阻止这场悲剧。但他的报信让大批虫族死在成年前。”
傅晋缓了一缓,待情绪恢复了一些,继续说道。“而你带来的有着虫卵的馒头也让我们有了可研究的珍贵材料。所以,你有什么需求只要合理我们就一定会答应你。”
傅晋给出了承诺,也是属于他们双方的交易。这也是能给那个孩子最好的态度。
在烂泥里挣扎着往上爬的人从来都不需要同情,他们需要的只是凭借努力与机缘,半只脚跨出了烂泥之后,赢得别人的尊重。
“好好安葬父亲和哥哥。再给我一个能睡的地方。”
萧肖不会去开什么大要求,他只想父亲与哥哥能有个地安息,然后自己能带着他们的要求与希望活下去就好。
他不会忘记那个黑色金属球里,那个在他们眼里是个安全地方的破机甲舱里,他看着父亲与哥哥面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他们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一切都要慢慢好起来了。
然而,梦就这样被唤醒了。他看见机甲舱里开始弥漫血ye的味道,看到父亲快速锤炼了两把长剑。
然后就是虫族带有腐蚀性的ye体慢慢地侵蚀着这两把剑。剑刺穿的地方,鲜红的血与墨绿的粘稠ye体咕咕地往外冒出。
当腥臭充满了整个机甲舱时,萧肖感受到了面具里的shi润。那种久违的shi漉与脆弱让他突然想把手心里的馒头咽下去。
“活下去。”
“弟弟你要好好的。”
但父亲同哥哥摸着他脑袋说的话,成了背负在他身上的枷锁。但也是他甘愿背上的。
离开会议室,萧肖坐在前往新住处的悬浮车上。他默默地看着车窗外景色快速地飞过。
每当车碰上交叉路停下的时候,他会把头猛地一转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
萧肖觉得自己永远都在自欺欺人,好像他不去看外面,那么外面的人也看不到他一样。这样子的躲避,就像掩耳盗铃。
新住处在城郊,独立的一间平房,周围没有邻居,也没有什么景点。
萧肖对这样子的环境感到放松。他还没有融入人群的能力,也不想探出尝试的第一步。
就像他不想摘下身上那件葛布黑袍,不想摘下面上那个黑色壳子一样。他总想在这个他认为的舒适圈里躺一会儿,再躺一会儿。
安顿好萧肖,会议室里压抑的氛围一直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
乌安星的事情,已经超出他们华振的能力范围。然而,这件本该属于全星际一起站起来反抗虫族的战役,却始终没有同盟星的加入。
终究还是,火没烧到自己家门前,那便大事不急。
华振像星际上了星球综合实力榜单的所有的星球都发了警示。然而除了寒阆,其他发出去的消息好像石头沉入大海,毫无音讯。
外患尚且不止,内忧却又愈演愈烈。
在派去搜查田老二给出去的那十个荒星的小队一个个传来搜查结果时,田弘沧看着光脑上的证据,整个人两眼一翻恨不得晕过去。
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田老二干了混账事的准备。然而,当他看到那十个荒星每一个荒星上都搜查出虫卵地洞时,他才彻底地寒了心。
他们田家,因为那个不孝儿差点成为了罪人。
田弘沧板着身子,他压下心中愤怒与悲哀的情绪,保持着惯有的挺拔样子说道。
“公事公办,该怎么来处置田家全凭军法。”
“老田!”田弘沧这话一出,赵老爷子失声喊道。
全凭军法,那田家定然要从四大家族除名,他们田家从此就要背负叛国贼这个洗不掉的罪名。
田弘沧一身为华振争战争光。他最优秀的大儿子死在战场,他的大儿媳妇殉情自杀,他身上有着无数战争拼搏下赢来的一点又一点的荣耀。
然而,所有的东西,都要因为家门不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