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想,就招呼云莺取了一千五百两的银票, 叫来了太监王福来吩咐道:“你下午去趟小百花胡同, 就说我的话,现如今家里只靠着哥哥的饷银过活不稳健,这里有我存下的体己,让他们去郊外买上几亩田, 外城买上几个铺子, 每月至少能有固定的收益。”
齐悦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他一句, “要是他们推辞,你就说是替我买的, 只是让他们先帮着管管。”她还真怕家里人死活不肯接受。
王福来一个劲点头,这还是齐格格头回交代给他的大事情,必须得痛快完成。接过东西就道:“格格放心,奴才保准把话送到。”
可话是这么说, 回到屋子就苦下脸来,他起先也就是个扫地的,二门都没出取过,更别提是到外城了。
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 干脆就换上件衣服往前院找人拿牌子去。
他们住的院子离前院近,格格又得宠,和前院的太监打个招呼就能拿牌子出门,可比以前去福晋的正院要好得多,前院人嘴巴又严,轻易不会透露他的行踪。
前院太监张保是专管外出跟车等事,他与内院倒不是特别熟,得知王福来要拿牌子的时候就没太敢做主,还特意去书房门口跟苏培盛禀告了几句,正好被四阿哥听到了耳朵里。
他停下笔,让人把王福来叫到这里,“齐格格让你去哪儿?”
王福来连头都不敢抬,嗓子眼压了石头一样,说话都低声了:“回主子爷,齐格格取了一千五百两银子让送家去买房舍置地并铺子的。”
好嘛,原来是怎么回事,他就说悦儿怎么无缘无故派人出去,原来是送体己去了。他叩叩桌子,朝苏培盛道:“再去取三千五百两来,凑个整。”
他原本还以为小格格会求他安排提拔家里人呢,没想到憋了大半年,硬是一句话都没提,反而自己偷偷摸摸派人送了银钱回去,实在是呆。
这家人也算是老实,四阿哥心想,他派人盯了好好几个月了,愣是没听说有仗着家里人是阿哥妾室的名头作恶的,做父亲的窝在家里读书,做儿子的老实巡街,安分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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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二家就住在小百花胡同里面,和齐家也算是隔几间的邻居,每天的营生是在胡同口摆馄饨摊,现如今天气冷了,生意红火起来有时候能从早忙到晚上去。
这天下午两张桌子就坐满了人,田老二忙得脚不沾地停不下手的,连额头被热气熏出的汗也没来得及擦,偏生就有个不长眼的讨人嫌,没瞧见他忙似的张口问路道:“这位爷,问一句您老知道小百花胡同的齐家在哪吗?”
田老二头也没抬,只当做没听见,可那人还真赖上他了,把话又问了好几遍,气的田老二拿着木笊篱准备上手了,可一抬眼,就见面前的年轻人穿着锦衣,面白无须,话音略带尖利,身子就不自觉哆嗦了下,这······这该不会是宫里头的人吧。
这下是彻底清醒了,在北京城里混哪能不带脑子呢,忙放下东西点头哈腰道:“知道,知道,齐家就在里边呢,我带爷过去。”
跟桌上几位老客拱个手,田老二就先打头领着人往里面走,一边走还一边琢磨起来,没听说齐家人跟宫里搭关系呀,要真有这路数,他们父子还能住小胡同?早搬好地方去了。
诶呦,田老二脑子里闪过个爱吃馄饨的人影来,该不会是齐大妞有出息了吧。啧啧啧,他还记得齐家大姑娘呢,满街属她长得最好,人也大方,就是贪吃了点,时不时爱吃他一碗馄饨。
听说年初选秀的时候被留下来,指给了个黄带子阿哥,原本田老二还以为人生死不知了,谁知还能有出头的那天呢。
田老二敲敲齐家的门,朝王福来笑着说道:“这就是齐家屋子了。”话说完,人却舍不得走,还想听上几句故事,回去好跟老客们吹嘘一波。
王福来没理他,见真找到了地才算松口气,一路上找地方可把他给折腾惨喽,跑了一路才算找到地方。
见大门打开,里面出来一位壮实的大汉,田老二还介绍人呢,“这是齐家老二,叫齐武的,你有事和他说就成。”
当家的齐彦平常窝在书房里读书写字,老大齐文每日上街巡逻,还真就一个齐武有空闲来开门。
王福来闻言就瞧了瞧脸,好家伙愣是没找出和齐格格相似的一块地方来,忙客气的打千行礼道:“奴才王福来,给齐二爷请安。”
齐武自打上回见了小妹的面,后来就没听见过消息,如今瞧见说有人叫他齐二爷,马上就反应过来是小妹身边的人,赶忙拉着人往里面请。
等关了门,田老二这才满足的返身离开,他偷听了一耳朵,这小哥还真是宫里头的人嘿,这双老眼珠子看人还算明白,有新鲜事喽。
屋子里,齐彦听着声来到堂屋中,脸上急切不已,显然是也听到了消息。王福来瞅瞅这位,长得文质彬彬斯文样,一眼就能看出跟齐格格的血缘关系来,他才松口气,总算是没找错人。
上前躬身行礼道:“奴才王福来,见过齐爷。”他把银票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