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巴掌迎面而来,打断了谈恪的话
谈恪头都没偏半分,扎扎实实地挨了这一下,左脸迅速涨红起来,几个指印子分外显眼。
谈启生指着他的手剧烈地抖起来:“你,你这个小王八蛋,你再说一遍?”
谢栗不远不近地站在旁边,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过去劝两句。
只是他发觉谈启生的面色红得异常,胸腔起伏的速度也远超正常。
他想小声劝谈恪一句,别真的把谈启生气出三长两短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谈启生真的就咕咚一下倒了。
谢栗吓得腿都软了,转头就往卧室跑。等他找到手机再跑出来哆哆嗦嗦地拨号叫救护车时,谈启生又醒了,被谈恪扶到了沙发上。
电话那边催问谢栗地址,他结结巴巴地刚说了街道和小区的名字,便听谈启生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还要拽着嗓子喊:“别叫救护车!我好着呢。”
谢栗拿着手机没主意了,只好拿着眼神去问谈恪。
接线员也听见了他那边的动静,说醒了就不用这边派了,休息一下尽快自己去医院。
谢栗握着手机走回书房,把拖鞋穿上又出来,把谈恪叫到阳台上:“你别再跟你爸爸吵架了,我真怕把他气出个好歹来。”
谈恪沉着脸没说话,只是伸手在谢栗脸上摸了摸。
谢栗握住他的手:“我去把客厅打扫一下,你陪陪你爸爸吧,一会赶紧送他回医院看看。”
那边谈启生以为两个人在商量着怎么送他走,梗着脖子喊:“你把骨灰给我我自己就走!”
谢栗站在阳台上,眼看着谈恪一言不发地走回客厅里。他坐得里离谈启生远远的,谈启生也不看他,父子间好像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他忽然觉得悲哀起来,哪怕他作为一个孤儿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其实并没有资格替别人悲哀,但正是因为如此,这种感情才格外汹涌起来。
谈家本来应该是一个很美好的家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不管是为人尊重成果累累的谈启生,还是事业辉煌的谈恪,好像这父子俩只要一碰到一起,就会像碱金属与水一样发生剧烈反应。
经年累积下来的点滴埋怨和不解,最后筑成一堵高墙,谁也翻不过去了。
谢栗从阳台上走出来,拿出来吸尘器,把地上的玻璃渣子一一吸干净。又找来螺丝刀想把被打破的电视取下来。
中间谈启生随手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往谈恪身上扔:“你看不见啊你男朋友一个人在卸电视,不知道过去帮个忙啊?”
他骂完谈恪好像又想起把电视弄坏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干咳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解释:“要不是这个小王八蛋躲开了,能砸着电视吗?”
谢栗没忍住,嘴里还叼着钉子就那么转了过来,含含糊糊地说:“幸好没有砸到谈恪。那个东西好沉的,把谈恪砸骨折了怎么办?”
谈启生这会火下来了,约莫也意识到到自己的举动太过分,嘴里咕哝了一句也不说话了。
谈恪过来把谢栗嘴里的钉子拿下来,小声说他:“你怎么什么都往嘴里塞,不小心咽下去了怎么办?”
打破的电视被卸下来,谈恪把残骸搬到阳台上。谢栗给他搭了把手。
从阳台出来,谈恪对谈启生下了逐客令:“闹也闹完了,回医院吧。”
谈启生这回倒没发火,也可能是晕了那么一下没劲了。他抱着沙发上的抱枕眼一闭:“骨灰给我,我就走。”
谈恪深深叹了口气,转头回书房去了。
谢栗跟着过去,才听见他在给谈忻打电话,大概是想让谈忻过来把谈启生劝走。
等谈恪挂了电话,他才犹豫着开口:“谈恪,我饿了。”
谈恪下意识去看表,现在才三点多,他们一点半才吃的饭。可能是孩子正长个子饿得快吧。
他放下手机:“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谢栗眨眨眼:“我想吃老陈记的烧麦。”
谈恪被这个突如其来且不合时宜的要求给提愣了。老陈记在兰城另一头,这会开车出去来回得一个多小时。
谢栗一直以来非常懂事体贴,从来不会提麻烦别人的要求。这让谈恪不由得起疑,觉得谢栗醉翁之意并不是真的在于吃烧麦。
“你是想把我支出去吗?”?他问谢栗。
谢栗避而不答,只拽着他的手臂央求他:“我就是真的想吃,求你了好吗?”
谈恪一时间倒有点分辨不出谢栗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吃。就算是真想吃,他倒也不是不愿意让小男生任性一次,但是这家里还有一尊佛呢。
他往外面客厅一看,谢栗就明白了谈恪的担心,立刻开口:“你放心吧,谈伯伯和我在一起,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谈恪估计谢栗八成是怕他和他爸再吵起来,所以要找个借口把他支出去。他心里有种着小男生长大了反过来要护着他的感觉了。
但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