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符。异化宿主的真正控制力在他手中,梵无心若想控制宿主,还是得经由他之手,这又有何不妥?
然而在通符即将被拿走之时,梵无心却把通符攥紧了。“我把你所有的行动都捋了一遍,唯独没弄明白你是如何让望月东华南溟那几个老东西按照你养蛊的方式养出宿主的?”
卿玉抬眼,回道:“我识人能力尚且不如师父,但没可能连身边的人是什么东西都不清楚。曹吉安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贪。”
“是那几个老东西低估你了。”梵无心算是解开乐最后一个疑惑,轻轻松了手,“以尚且空缺的首席执剑仙之位引导他们的急功近利之心,二桃杀三士,阿离在天之灵若看到你此番作为,怕是要气得掀棺材板了。”
方才还眼神深不可测的人,在听到“阿离”二字之后,下意识地躲避了一下,仿佛在他骨子里刻下恐惧二字的人已经变成了楚将离。
梵无心觉得卿玉的表情有趣极了。卿玉确实是最想要楚将离回来的人,却也是最不想要楚将离回来的人。楚将离一回来,他作妖多次才得来的人心,怕不是又要被做师父的夺去关注。
更何况,做了错事的孩子,最怕的就是对自己严加管教的父母。在外作天作地,回家看到父母持起家法棒,跪得不要太快。
梵无心因伤口疼痛难忍乍然从记忆中回过神。他捂住左胸,一双剑眉微蹙,显得特别痛苦。再看卿玉,他看到现在成了卿玉用嘲讽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也就会利用师父对人的善意,一次又一次地逼迫他做出抉择。”卿玉语气平静地道,“我原以为自己做了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到头来我却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呵!”他冷笑,嘲讽自己的同时也嘲讽了梵无心,“被沈延年连续捅了两次的滋味如何?你替我背锅换来的,还不是被沈延年抢走了?”
“你又能好得到哪儿去?”梵无心反嘲,“他们连孩子都有了,你又有什么?高高在上的首执之位?你当执剑仙的初衷,现在却被他人拥入了怀。”
无可否认,梵无心这人的嘴是真的毒,每次都能Jing准地刺到他的怒点。卿玉气得,只想立时将这导致他们师父分离的人生吞活剥了。可是,他现在不能为了这等恩怨破坏了两人尚且能达成合作的关系。“时间紧迫,我不想让师父怀疑我。”
梵无心笑了笑。“这次想如何合作?”
卿玉直言道:“你派人前去望月边境作乱,沈延年夺走你的君后,你也算师出有名。望月边境有sao乱,沈延年必定会前去镇压。”
“孤能得到什么?”梵无心问。
“你替我杀了沈延年,为我除了这可以杀死异化宿主的唯一隐患,我师父就是你的。”卿玉承诺道。“沈延年的灵藤种在心口,下次攻击瞄准了地方打。”
“这么大方,连师父都不要了?孤以为地位与师父,你会选择后者。”梵无心将擦干净了的通符重新递给卿玉,道,“最近几月,孤因伤在身没有行动力。待行动之时孤会通过它联络你。最好随身带着,孤只想在兴致来时可以第一时间联系到你。”
卿玉接过通符,不再说话。如果可以,他两者都要。但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贪心。
再次达成协议,卿玉重新戴上面具,拉上兜帽离开了梵无心的寝殿。
回到灵药宗后,他手执一盏明灯,独自一人进入了一个密室中。即便是楚怀安,也不知道这密室的存在。
Yin冷密闭的密室中,三个人被铁链束缚在了墙上,三人正是世人苦寻不到,被认为是异化宿主祸端伊始的南溟君,望月君和东华君。
三人已经被卿玉折磨得奄奄一息,但是卿玉总能在这几个老东西命悬一线时为其吊住一口气。平日里对他闲言碎语最多的几位,他哪舍得让他们死得轻巧。
南溟君一听石门又传来了动静,即便已经没了力气,也提声叱骂道:“小东西!神农美人若知道自己教出了你这么个败类,看他会怎么收拾你!”
“求求你……杀了我吧……一年多了,已经一年多了,你到底想做什么?”东华君气息奄奄地道。
“你都已经当了首席执剑仙了,还想如何……”望月君绝望地道。
卿玉放下手中灯盏,运转密室内的机关,由四肢和头颅五个方向用力拉拽着嘴巴犯〇贱的南溟君。
南溟君虽然痛苦,但是巴不得自己早些死。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这小孽畜要是能在今天就杀了他,也算是他祖坟冒青烟了。然而,五条铁链拉拽到一定程度之后又停了,南溟君就以极其痛苦的姿势,呈“大”字贴在青石壁上。
卿玉走到南溟君身前,冷冰冰地命令道:“替我办一桩事。”
“呸!”南溟君啐了一口,“我宁愿死,也不会为你办事。”
“由不得你。”卿玉的语气森冷而霸道他,取出乾坤袋中已备好的漆黑色血ye一下子扎入了望月君体内。随后,一盏巨硕的晶石灯在整个石室中亮起,以最适宜的光线加快了魔藤种在南溟君体内落根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