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直安静坐在豫王身侧的小豫王妃出声打断了他。
豫王拧眉:“王妃!”
“他可以进府,但侧妃不行。”还不等豫王说什么,小豫王妃搓着锦帕就红了眼,脸上的神情仿佛是在竭力维持着镇定,但却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出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惊慌与委屈。
“殿下是将三年前徐侧妃的事情忘记了吗。”小豫王妃咬着唇出声,直直望进豫王眼底。
豫王闻言,脸色蓦然大变,他一直最最忌别人提起的便是这件事,可就在刚才,小豫王妃不仅提了起来,甚至还叫大殿上的人全听到了!
“王妃,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谢渠你给朕闭嘴!”
晋元帝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再看像殿中的那个双儿,同样艳丽的眉眼,同样是庶出的身份,同样勾得豫王频频为其提出种种不合时宜的请求——
仿佛又是一个祸乱王府徐侧妃。
晋元帝再看向小豫王妃,身为豫王正妻的她,日进却在面对豫王时只剩隐忍与祈求,甚至连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只摇摇欲坠地坐在绣凳上,注视着殿中央那个双儿的眼神好似王府的天又要塌了一般。
“倒是朕忘了。”晋元帝冷斥一声,不曾责怪贸然插话的儿媳,反而狠狠瞪了豫王一眼,暗道他这二子真是死性不改。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再望着殿中双儿的目光就冰冷了起来,“区区一府台庶子,给豫王做侧实在是抬举了些,不若还是留在宫里……”
“臣妾宫里正缺一个讨趣儿的。”宝贵妃笑盈盈地开口道,“不若陛下将人留在臣妾那儿?”
晋元帝脸色稍微宽和,拍拍宝贵妃的手背:“爱妃有心,便留他在你宫里做个答应。”
豫王看着晋元帝三言两语就将人的去留决定好,脸色一片青白。他终于忍不住脾气,瞪眼看向身边的小豫王妃,但小豫王妃却是在专心用手帕擦着眼角,过了一阵才像是察觉到了身边人的瞪视,委委屈屈地同豫王道:“殿下,臣妾可是为您好。”
“为本王好?”豫王咬牙切齿,一切打算都落了空。
小豫王妃叹道:“是啊,我替王爷拒绝这人,还不是为了免得您……”到处作死。
可能是碍着庶弟被留在宫中的缘故,到了丰州府台的嫡女定选时,原本想要开口帮自己儿子要个侧妃的丽妃倒是悻悻地住了嘴,而李仙儿看着丽妃难受又憋屈的表情,心底不知有多暗爽。
到底丰州府台的一对姐弟都留在了宫里,选秀到了此时也告一段落,除了那个引起一些意外的双儿,豫王府收获颇丰,估摸着以豫王的勤奋,一两年里怕不是又能造出个足球队,至于秦王府也进了几位新人,但总归身份不高,容易拿捏。
再就是还不知被赐了人的荣王府,跟“颗粒无收”的静王府。
选秀结束,出宫的出宫,回府的回府,白果一边Cao心荣王府,一边又在想被留在宫里的丰州府台家的庶子。
“宫里年年毫无预兆便消失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谢临微微眯了眯眼道,“像是那样被专门调教出来的人,身后若是无人护着,宫里怕是容不下。”
白果抿唇,想到那个双儿站在自己面前时,心底浮上的如同某种跗骨之蛆的恶心感,把头靠在谢临的肩窝不说话了。
谢临摸摸他的额,良久又道:“你若是不忍心……”
“殿下把他送走吧。”白果闭着眼说,“到底错不在他,指是被豫王利用了的无辜人。”
谢临无奈笑笑:“好。”
刚过选秀不过月余功夫,先是宝贵妃的宫里不小心走了水,半夜烧死了一个答应,后脚晋元帝便得了一场风寒,最近已经有好几日未曾上朝露面。京中上下也不知是不是过于敏感,纷纷摆出一副风声鹤唳的样子,就连普通百姓跟贩夫走卒们都察觉出了不对,当街吆喝声都小了许多。
不过外界的风雨不宁都没有惊扰到静王府,当得知宫人将那烧死的小答应草草下葬的消息时,白果正在院子里看谢湛教谢笑踢毽子。
谢笑是个小笨蛋,胖乎乎rou嘟嘟的小腿蜷起来只能把毽子踢高,再让他去接就怎么也接不住了。
谢湛教了一会儿,见谢笑快憋着泪委屈巴巴哭出来,慌了神,他绷着张小脸想了半天,问身边的伺候的嬷嬷要了根绣花的细线,然后在那鸡毛做的五彩毽子上绕了两圈,之后把系了线的毽子递给谢笑。
“崽崽你拿着它踢,它就不会飞掉了。”谢湛认真说。
谢笑抽噎两下,小rou手攥着线头试探地踢了两下,毽子飞起后又荡回到脚边。
真的不再飞出去了!
谢笑眨着眼睛露出个大大笑容,“哒哒”扑进谢湛怀里撒着娇就不起来了。
“爹亲……”谢湛抱着谢崽崽摇摇欲坠,脸上却满是“求表扬”的期盼表情。
白果笑出声,朝两个小孩招招手,上前给谢湛擦了擦方才因为着急,额头上冒出来的细汗。
谢湛绷着小脸仰头乖乖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