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高牙大纛,旌旗蔽空,凌鹰率左右副将行于队前,自是威风。
李羿陵在位期间,枢密使只是虚衔,无甚实权,全凭皇帝调遣。院中将军大帅又各成一家,互相牵制,其中一派便是此前嚣张跋扈的孔啸然。
孔啸然被罢黜之后,各派也不敢再明着争权牟利,军权控制上也懒散萎靡,于是枢密院便愈显空虚,直到李淮景称帝之后,将自家禁卫亲军将领充进枢密院,命亲军将领凌鹰任枢密使一职,枢密院才掌控起调兵遣将大权,可便宜行事。
凌鹰骑在马上,望着周遭辽阔旷野,冷冷一笑。他武艺高强,又熟读兵书,自诩大周名将,并不把方渡寒放在眼里。
他心里明白,自己与方渡寒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方渡寒不除,他便回不了朝堂,虽然他也十分忌惮方渡寒的威戎军,但现下各州粮草不为其转运,饿其体肤;各州府兵不归其调配,削其近半兵力......满打满算方渡寒还有二十五万兵马,他能与朝廷大军抗衡?
在他看来,此战也许根本不必大费周章,如劝降不得,便杀掉方渡寒,威戎军自然就树倒猢狲散,此战必胜!
“报——”牙兵前来回报,“枢密,前面火列星屯,似有威戎军驻扎的痕迹。”
“哦?”凌鹰思量一阵,生怕有诈,命大军原地不动,他自己带了两营的兵力,沿官道向西而去,果然,走了十里,便见一人率威戎军立在旷野之上,勃勃英姿,手提寒龙刀,正是方渡寒!
第43章 沙场烟尘
两队军马相向而行,凌鹰抬手制止了身后兵士,自己策马上前,方渡寒一笑,腿夹马腹,也缓缓迎上。“战事未起,凌枢密此刻回燕都还来得及。”
凌鹰立眉,“看来方侯爷是不肯交出兵符了?”
“师出无名,可算不得君子。我倒想听听李淮景给我安得是个什么罪名。”方渡寒抚摸着身|下照夜玉狮的鬃毛,坦然自若。
“哼!你方渡寒在西北恣肆妄为,罔顾朝纲律法,此前还与突厥交好,就是个蛇种豺性的乱臣贼子!此刻还问自己何罪,真是厚颜无耻!”凌鹰叱道。
方渡寒大笑,“是嘛!那么敢问凌枢密,今年春日吐蕃、突厥两国进犯之时,你在何处?可曾为保卫大周疆土尽得一份力?”
“我......” 凌鹰一滞,转而辩驳道:“那时我还未在其位!并不是我贪生怕死!”
“是啊,那时候你家主子还是个闲散王爷,趁着战乱刚歇,夺了皇位,依我看,更是无耻之尤。”
“枢密,他......他竟辱骂圣上!”凌鹰的副将邹横听到这等狂言,骂道:“方渡寒,你这是公然要反么?!”
“不然呢?”方渡寒想到李羿陵,心里的火焰又灼灼燃烧起来,“李家没一个好东西!”
此言一出,朝廷大军中一片哗然,邹横惊道:“你!你太猖狂了!贼子!看刀!”他急着想立功,提刀便向方渡寒奔去。
方渡寒立在马上不动,冷笑一声,拔寒龙刀出鞘,迎上邹横的刀锋,电光火石之间,刚交手几个回合,还没等众人看清,邹横已落下马来,痛苦地捂住自己冒血的肩膀,队中上来两个千牛卫,迅速将他抬了下去。
“这就是你凌枢密的副将?未免太不堪一击了吧?”
威戎军中发出一阵戏谑之声,对面的千牛卫个个面色难看,此时,从队后冲过来一个牙将,悄声对凌鹰耳语了几句,凌鹰的脸色陡然变了。
“好啊你方渡寒!居然串通突厥来对付朝廷!你这不是里通外国是什么?!”
“突厥?”方渡寒莫名其妙,“突厥跟我有什么关系?”
“突厥豹师已到边境,正对我朝廷大军!你还装什么傻?”
豹师?方渡寒心念一动,懒散一笑,“人家不请自来,跟我确实无关。”
凌鹰不想再废话,挥起长枪,身后兵马也拉弓搭箭,凌鹰大喝一声:“都别动!让我来收拾他!”
方渡寒端详着他的身姿,知道他有几分武力,握紧了缰绳,“好啊,今日就跟凌枢密比试比试!”
凌鹰持牛尾长枪,以锐不可当之势刺过来,方渡寒俯仰闪躲,专注品着他的枪法,那枪头太阳下闪着白光,如梨花片雨,手法进退自如,疾似闪电。
凌鹰此前也做过李淮景亲兵的教头,舞枪弄棒也算在行,他屡屡戳刺,方渡寒只躲不攻,只偶尔用刀扛其攻势,凌鹰心里暗想,马上作战短刀根本不占优势,于是他急于取胜,频繁变换着枪法,众军在两侧观战,只觉得眼花缭乱。千牛卫看凌鹰飒爽枪法,连连喝彩助威。
疾风扬起沙场烟尘,十几个回合之后,方渡寒身上已shi了个透,终于在其侧身穿刺时找到了一处破绽,他,一把握住蒺藜枪杆,狠狠向自己身后一带,凌鹰此时并未坐稳,借着惯力差点儿被拉下马来,一慌神,枪已脱手而出,手掌尽管有一层厚茧,却也被磨的生疼,他低估了方渡寒的力道,不仅暗暗吃惊,再抬头时,方渡寒已将自己的长枪深深扎于地上,“凌枢密的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