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唉我明天又要去东立那边录飞云履了,那边公交车更难等,真烦人。”
胥河动作一顿,“录什么?”
“《飞云履》啊。我昨天不就跟你说了嘛。”
“那个不是应该上个月就录了吗?”
“延后了一个月啊,我昨天跟你说了,你听没听我说话啊。”
当然没听,当时他提了一句常疏明,搞得胥河脑子里一下子全是常疏明,根本顾不上听他说什么。
不过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明天就去录?交通不便?
向来老老实实的胥河,终于顺水推舟,迈出了自己别有用心的温柔的第一步,“哦,那我回头看情况,要是下了班方便就一块儿接着你吧。”
被他冷落嫌弃无视了二十多年的常安,因为受宠若惊感到不可置信,“……啊?”
胥河当晚越想越觉得真是有如天助。
借着去接常安的机会,不仅可以见到小明哥,肯定还能树立起一个温柔的好表哥形象,即便表弟是这么一个话唠烦人Jing,还和他喜欢的人组cp,他却还是毫无怨言地每天接着他下班,世界上真是再也没有比这更温柔的人了。
而且,不能白接了常安这么多天,等时机差不多了就可以照温晌说的,感冒发烧住个院什么的,再让常安去跟小明哥夸张成绝症……完美。
难得动了一次心眼的胥河,次日下午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递增的时候,心情忐忑。
见了面怎么打招呼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要怎么假装?
啊……常安这个大嘴巴会不会已经跟整个录音室说了他会来接他了?那小明哥会不会觉得他是故意找由头来见他啊……虽然的确也是这么回事,但是他会不会觉得他死缠烂打的很烦人……明明都答应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啧……
电梯门开了,他迟疑地走了出来。
冷静,冷静。
去洗手间照了下镜子,好,一切正常,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才进录音室去。
进门就被几个熟人围住打了一圈招呼,被问及怎么来了这才光明正大地抬起头往里看,一抬眼正看见站在沙发旁边侧着头跟人说话的常疏明,眼神和没出口的话同时趔趄了一下。
一个短暂的失神,反应过来才发现常安就站在小明哥旁边,于是冲那边扬了扬下巴,“来接他。”
他在常安聒噪的背景音里,视线一晃刚好和常疏明对上。
距离远,喊他显得太突兀了,胥河斟酌了一下,只好冲他点了点头。
常疏明目光遥远地望着他,没有反应。
他唯恐被当成纠缠不清的追求者被讨厌,一点也不敢耽搁地转过了头,拉着常安便匆匆忙忙地和录音室众人道了别。
吃饭的时候陷入自省。
想起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人说某个女生喜欢自己,他当时觉得这实在是毫无根据的胡乱起哄,因为他不仅和那个女生交际极少,对方对他向来也是爱答不理,不知何故,甚至有些刻意躲着他。他担心会给女生造成不必要的困扰,还一度警告过班里同学不要乱说,直到毕业聚餐的时候,女生喝了酒哭着说他是笨蛋,他这才知道对方原来是真的喜欢他。但当时也只是不明所以,茫然无措地哄她别哭了,不知错在哪里地认着错。
恋爱观晚发育的胥河,时隔几年,才终于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被说是笨蛋。
才明白盖茨比为什么要把星光施与来来往往的飞蛾,才明白书里那句“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所谓何意,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喜欢常疏明,却连一眼也不敢多看。
因为实在是太喜欢,太喜欢了。
喜欢得踉踉跄跄又磕磕绊绊,像刚学走路的小孩子,学不会平衡,难掌握稳定,什么都不懂,总是错的,再小心谨慎地迈步,也怕会摔得头破血流。
但是……怎么会有人谈恋爱谈得这么轻松呢?
他蹙眉看着旁边正跟女朋友打电话,声音甜腻得像渍了糖一样的常安。
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边上去了。
他来来回回地忙活,给老爷子打了热水沏好茶,削了苹果切成块,开了电视调了台,这才总算等到常安把电话挂了。
他冲他打了个神秘的手势,让他走到边上来,压下嗓子,虚心求教,“我问你个事……你是怎么谈上的恋爱?”
尽管隔三差五就要被同性或异性告白,却足足单身了二十五年的表哥突然问了这种问题,让早就以为他不喜欢人类的常安感到不可思议,“……啊?”?
C30
身残志坚的竹蜻蜓女士,在手刚恢复好了一点之后就迅速重新投入了工作,谁劝都不管用。
这使得她在得知《飞云履》现在还在录音时,因为与工作难舍难分,满腔的关切之情只好托付给胥河来代为表示。
胥河在医院里收到了她发来的消息。
[我怎么不叫任意门呢:我去给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