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蝉》工作群里在讨论庆功宴的相关事宜,蜻蜓正在和他以及温晌三个人的群里吐槽这次签售碰上的倒霉事儿,他随口安慰了两句,温晌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哎我突然想起来了,上回你跟我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还没说完来着?”
时隔好几天,这垃圾终于想起来了。胥河咬牙切齿:“你对我的事到底是有多不上心……”
“哎我错了错了。上回突然冒出个小可爱嘛,我光看他了没顾上别的。”那边随口辩白两句,然后问道:“那你喜欢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胥河出离愤怒了,“……你三天之内不要跟我说话了。”
“诶怎么了?喂?喂……”
相对于胥河的闷闷不乐,布布的坏心情则表现得更为明显,她连续两天把签名改成“没有cp磕的第一天,难过”和“没有cp磕的第二天,难过”,还一整个下午唉声叹气,最后忍无可忍的爸爸夺过了她手里的扫帚,“就让你扫个地你就耷拉着脸!起来起来我扫我扫,去书房找你爷爷玩去吧。”
“哎?我爷爷今天在家啊?他怎么没去找张爷爷玩?”
“你张爷爷出去旅游去了,他自个儿没劲,在书房玩了一下午黄金矿工。”爸爸放下扫帚,撇撇嘴,“我让他少玩会儿电脑,他还骂我。”
“张爷爷去多久啊?”
“好几天呢,好像要到周六才回来。你这几天没事儿就回来陪他下个棋吧,省得他瞎折腾。”
“唉他不就玩个黄金矿工嘛……”
“什么就玩个黄金矿工!”爸爸瞪圆了眼,“你知道前一阵你张爷爷家里有事没空跟他玩的时候他去干嘛了?”
“干、干嘛了?总不能是去公园搭讪老太太了吧?”
“他去公园里摆了个摊算卦!”
“哇……我爷爷还会算卦呢?”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还真有人找他算,坑了人一笔,偷着买了条烟回来。还是抽烟被我逮着,我问他哪来的烟才交代。真是……都没法儿管。?
C17
窗帘没拉,胥河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宿醉让他有些头痛,他从沙发上支起身来,皱着眉头四下扫视了一圈。
电视,地毯,茶几,玻璃柜……是他家没错,可他为什么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而且还穿着昨晚的衣服?
手机显然是从兜里滑出来落在了地毯上,亮着消息提示。
捡起来看,助理小林问他醒酒了吗,头痛的话喝杯蜂蜜水,蜻蜓给他安利了一个电影,还有温晌发来的“三天过去啦,咱来聊聊你喜欢的人呀?”配了一个贱兮兮的表情包。
啊……对,昨天晚上是庆功宴来着。
他起身去给自己泡蜂蜜水,一边蹙着眉回忆。
起因是,庆功宴前一天傍晚,他失踪多日的恋爱导师算卦老大爷,终于现身了。
大爷比上一次看起来更显富态了,像上次一样按着他的手闭目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写了五个字给他——酒是色媒人。
胥河茅塞顿开。
梁戈和向杉的关系是怎么转折的?
醉酒。
何况明天庆功宴,饭桌上大家共同举杯,互相推敬,酒酣耳热,再自然不过了。
大爷果然是个老神仙,料定了明天的场合天时地利人和,特地今天出现在公园,给他指点一番。
胥河怀着一颗感激的心掏了钱。
既然打定了注意要把自己灌到像梁戈一样神志不清,然后让冥冥之中的命运之手给他安排点剧情,胥河第二天的庆功宴上便来者不拒,谁敬都喝,没人敬自己也闷着头喝,搞得陈哥也纳闷起来,“哎我记得他之前没这么能喝呀……”
胥河的酒量只能算是凑合,因而几杯下去之后开始头重脚轻,手也不太稳,三次才夹起一个丸子,意识像是没找准轴线胡乱堆砌起来的建筑物,随时有摇摇欲坠的风险。
之后布布本想拉着他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但他完全动也不想动,只好摆摆手拒绝了,然后挪到了靠后的沙发上去坐着,整个人昏昏沉沉,抬起眼睛也成了一件费力的事。
有人给他端了杯水过来,他垂着眼看了看,好像是助理小林,于是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大厅里的音乐听起来有些耳熟,他想不起是什么,倚在周身一片没有答案的熟悉上,眼皮越来越沉,似乎迷迷糊糊地看见地板缝里长出了两朵小花,布布扭过头来冲他窃笑了一下,蜻蜓坐在他对面的桌子上吃火锅,常疏明长了一对长长的兔耳朵,温晌夹走了他的虾滑……
之后他的记忆便趋于逐渐平缓的山脉,只有耳边持续的喧闹作不起眼的起伏,后来嘈杂声也慢慢消失了,山被云托着一级级下落,被云的呼吸完全笼罩住。有石子落下的细小回声,听来却像是汽车鸣笛。
他能回想起来的就只有这些。
胥河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只得发消息问助理小林,“我昨天晚上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