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收到空间站内部的红色警示讯息。
没有指示他做任何事,因为他连与猎物同步加速的设备都没有佩戴,此时就像砧板上的肉,不具备反抗能力。研究人员除了用监控设备保存影像之外,无法给他提供任何帮助。
空间站那边在干什么?
嗯?
啊,好喝!
再斟一杯,抿几滴在唇齿间,品尝韵味。挑起舌尖,让酒液顺着舌身两侧往下滑,浸润味蕾,与舌底津液相融,最后喉结一滚,送入咽后。
”“幺弟比二哥胖”“七弟三年前有这般高矮”……数了几人,他大笑表示:反正自己不与这些假兄弟客套,入席后安静吃喝就行,如此这般的特征,不记也罢。
嘴里空空荡荡的,黏膜倒是有些发烫,分不清是酒精刺激造成,抑或……口干舌燥?一分钟前自己才喝得口舌生津,得意洋洋,为何转眼肢体感应变了个样?
两片衣襟原本就只靠上尉的手指捏着,这下差点给坠得垮脱到小臂。上尉忙兜住袖袋,隔了布料摸一摸,猜到凭空冒出来的竟是个显示板——地球空间站用的那款。
上尉陷入沉思。
他仰头,眯起眼,望向湛蓝的天空,只觉空旷高远,自身微小得像尘沙。与浩渺宇宙相比,或许自比为沙粒也是种自大吧,那些生而为人的、烦心郁积的事情……显得俗不可耐,毫无意义。
他严于律己,很少能放纵自己去尽兴喝一回。自从关于“云越”的奇异现象被公开,前途被毁,人生失去方向,再烈再爽口的佳酿,也只是浇愁闷酒。
瞥向左右席:皇子各自用餐闲谈,因有所顾忌,特意不往这侧看。于是上尉便把板子放到案上,用鱼碟稍作遮挡,开机登入自己的身份ID。
他将消息传出,无比漫长的两分钟后,对方回讯:收到,马上报告空间站。
云越一头雾水。
就算刚才有点微醺,这会儿他已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啥?”
外着被他不动声色地拢着,不至于从两肩滑下。但里衣已失去原本的形态,悄然双分,松垮垮地挂在他肘间,藏在穿戴整齐的外袍大袖底下。
——封锁左半侧扇区,需要治疗的单位立刻向指挥部回报,其余坚守岗位,等待救援!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衣袍各处似乎都被什么松弛了一遍。襟口变得宽大,腰带换了个扎系的方向。
眼下,他是真高兴。
靠骨传导来发报般通讯实在太费功夫,对方也明白他难以理解这么精简的对话,于是就在两秒后,让他袖中突然一沉。
云上尉有些飘了。
没来。
上尉心知肚明,挫败地发着讯息:是同一只不明生物?是否它存在的形式与我们的理解不同?
这种情况,前几天倒是经常发生。眼下不明生物确实已被捕获,送回了空间站,而他也的确轻松休息了一段时间,为什么现在突然再次——
如果能带一坛回空间站该多好,给教授尝尝,也算庆功酒呢。
不明生
他心里疑惑,但也没当回事,从案上夹了小菜往嘴里送。
云越身心舒畅。
于是上尉便专心于天家琼浆,不管它事。
——辛苦十天果然有意义,不仅抓到不明生物,顺利完成任务,还能尝到这么甘纯的酒!与教授提取的酒精兑水、兑果汁相比,滋味棒多了!
“诶?”
逃走时还把空间站机体弄瘫痪了?
“嗯?”
筷子上夹着的菜,突然消失,嘴里却好像有东西。用袖子遮着吐出来,是肉,还是他食案上已经吃完的鱼肉。
突然,一组与工作站暗码强度不同的信息被通讯器捕捉,反馈在他齿间。上尉被过强的震动弄得头晕,坚持着读完,发现是句语法完全弄错的抱怨。
虽然目标可能已经来到自己身旁,上尉目前能做的,也只有立刻联络教授,询问情况。
按理说不应该出现意外,但既然发生了,便要争分夺秒做出反应,没时间给他慌乱。上尉立刻用齿间的通讯设备发信,联络奇点工作站,告知异样。
——目标逃脱,下落不明!
云越无计可施。
岂止如此,口腔本该有的酒香呢?
心中警铃大作,多种猜测涌现。
——耽误太多时间。
云越顿了顿,暗自咂舌品品:刚才明明做了吞咽动作,口中的酒水也真的往里送去了,为什么喉咙口好像啥都没接到?
做人还是要多喝酒,他想。
工作站无法回答他。
对方正焦头烂额呢,见他来电,苦着脸埋怨:关押不明生物的收容舱明明是牢不可破的,一丝漏洞都没有。谁知别国得到消息,突然派飞船来劫掠,不但从外部发起攻击,还用武器干扰空间站设备的正常运作!
不明生物跑了?
敲击暗码只用去几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