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是定夺这场争端胜负的主角,但阮娇娇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思兴冲冲过去的。
她很好奇,一个是从小看惯了宅斗,一个则是经历过宫斗,所以谁更技高一筹呢?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阮娇娇现身了,但场上却出乎意料地安静,她压根没看到预想中的好戏。
没有人说话,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仿佛就等她表态。
她选择站谁?
按理说,君渚是她明媒正娶进来的,又有孕在身,该是她重视的对象。
但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近日来这皇女的心思着实有些难以捉摸。
新婚燕尔,婚礼也办得隆重而盛大,给足了君渚面子,而且人还是从夏侯家抢来的,按理说她应该喜欢得不得了,可是把人娶进门后,她便以礼相待,安排妥帖,但人依然夜夜宿在淳言那里。
可要说她最喜欢淳言吧,她也没给他任何名分,前脚把人领进府,没多久就大张旗鼓地进宫面圣求娶了君渚。
当然这君渚也争气,怀了皇女的第一个孩子,不像那个沐染,嫁进来这么久,皇女先前宠着他夜夜宿在他房里,肚子却没点动静,看来失宠也是必然。
虽说不知这胎是男是女,但第一个总是特别的,而论及家世君渚也是最好的,所以派来伺候他的人,都万分谨慎小心地伺候着。
不想今日却偏偏发生这种事,虽然人看上去暂时没事儿,但万一动了胎气,孩子会不会有什么状况就不好说了。
其实这事儿看起来还真是个意外。
这阮玦跟府里一个下人的孩子窝在草丛里抓蛐蛐儿玩,冷不丁地虫子逃走了,然后就那么巧,君渚刚好到花园里散步,虫子便跳到了他身上。
这金枝玉叶的君渚哪里受得了虫子,被吓了一跳,脚下一绊,差点摔跤,还是身旁的人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了。
但这意外,已经足以让伺候他的几人吓出一身冷汗,这要发生什么好歹,皇女怪罪下来他们可就完蛋了。
几人又见阮玦眼生,立刻疾言厉色地斥责阮玦,听到动静其他人过来,很快就有人认出阮玦是阮娇娇才带进府里的贵客。
这事情一下子就棘手了。
虽说是客,但论姿色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这府里说住就住下了,也没家人过问,那应该不是出身于什么大户人家。
看起来应该是跟淳言身份差不多,不知道皇女从哪儿认识的,但不管身份地位再卑贱,怎么说都是皇女亲自领回来的人,这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位要是真得宠的话,只要皇女在意,那还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所以,那些本来还嚷嚷着要严惩的人,阮娇娇一来,便立马闭嘴了,他们之前也是做给君渚看的,要表忠心嘛。
而阮娇娇总不能在这里跟一帮人大眼瞪小眼吧,她看看君渚,再看看阮玦,见大家都不说话,她只好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先问清楚咋回事,而等她弄明白了之后,便对君渚说。
既然受了惊吓,那你赶快回房歇着,让大夫来看看,开些安胎的汤药服用。
本来还没那么委屈的,君渚听她这意思,便是不打算处理那男人了,这相当于在众人面前下他的脸,他瞬间就火大了。
不过君渚面上没显山露水,他知道埋怨指责只会惹她不喜。
他眼眶微红,转瞬间,墨眸里便酝出一层薄薄水意,说道。
殿下,我腿软,走不动。
阮娇娇:
她还没动,阮玦一步走到君渚跟前。
见他这动作,君渚身边的人一脸如临大敌,仿佛他真要对他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一样。
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扶你回去吧。
阮玦认真地道了歉。
对阮玦的话,君渚置若罔闻,仿佛这个人他都不屑在意,就是眸里含泪望着阮娇娇,表示自己心里委屈。
我扶你回房,好好陪你。
阮娇娇快速拿了主意,不仅一只手搭君渚肩上,还一臂揽住他的腰。
她这样算顾了君渚的面子,他见好就收,便在她搀扶下往自己厢房走,看起来这起争端就这么暂时收场了,没想到阮玦也跟了过来。
等大夫来了,确认没什么大碍我才安心。
他说得一脸诚恳,君渚都拿捏不准他是不是演戏,但女人就一个,俩人要争宠,那便是天然带有敌意的。
可看阮娇娇的态度,显然是不打算追责的,君渚只能吃下这记亏。
对了,这位不知该如何称呼?
君渚心有不甘,便绵里藏针,客客气气地扔出一个软刀子。
阮玦的真实身份不可能透露,阮娇娇便随便敷衍过去了,这下君渚找到优越感了,心里舒坦了不少。
就算皇女护他又如何,还不是个没身份的,教养也不怎样,就是一时贪图新鲜的玩意儿而已,时间一长估计就被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