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你养父母是被窫窳所害。比如,你鹿小笛的爷爷就是唯一的谷主。从来没有什么世代传承,或者说、还来不及传承。仙灵谷的灾难源于谷主与人类的合谋,老谷主被骗也好、有利可图也罢。说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无法改变那场灾难。老谷主,难辞其咎。”
鹿小笛猛地攥紧了他的衣襟,寒目如冰神如刃、咬牙警告:“你少拿那些传闻糊弄我,你觉得我知道的会比你少?”他知道窫窳这凶兽,但他从来都无法联想起来在黑水河边、两位灵鹿仙人与其战斗的对象是何模样,但叔异这样说到是提醒他、确实有这种可能。而且关于仙灵谷的遭遇,这些年他断断续续的知道了大概,近些日子也算是快摸索明白了。恐怕整理出来,和这人说的相差不多……
叔异气定神闲的看着鹿小笛,字句间竟然也迸发着寒意:“再比如,钥末青、到底是谁。”
鹿小笛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你知否道家有一说法,为夺舍法。”叔异缓缓拽开鹿小笛抓着自己衣领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爱钥末青,却根本不了解他。”
鹿小笛让自己冷静,谨慎的看着眼前人。这一人千面的少年不会任何法术更无功力,却靠着那审时度势和能说会辩的嘴搅和出了不知多少风云。:“你说你们是同乡?”
“不错。”叔异浅笑:“所以我了解他的一切。”
“杀了你。”鹿小笛眸种闪过杀意,是那样的简单随意,让叔异再难伪装独占上风的表象。他怕鹿小笛,从来到这个世界那一刻、他就抵触遇到这个人。听他说话都透着刺骨寒意:“就没人知道他的秘密。”
叔异吞咽口水,尽量掩饰自己的紧张:“你不想知道他的……”
“他会告诉我。”鹿小笛自信笃定的说。
“他不会。”叔异更加肯定:“他永远不会!他不会让你开天门,不会助你达成你的目的。”他做吞咽动作,缓缓道:“他不是钥末青,他不过是个借助这具身体还生的亡魂。你不知他过去,可否想过他为何要去翠山派?他真的对任何事都没有目的吗?”
叔异察觉到面前的人在忍,仿佛随时可能对他动手,他不受自己控制的微微后退了半步,低声道:“既然想要重生,你不如去问问他,为何就要了钥末青这副身体。”
“叔异。”顾斌在巷口出现,两人侧目看向他的方向。
鹿小笛问他:“你似乎了解许多目的,若想让我信你,不如讲来听听我的目的是什么?”
叔异眯了眯眼睛,他只能猜测,根据他了解的内容推测:“你是个特别谨慎的人,你不相信人类,就算是麦秋宋昭雪这样鞠躬尽瘁的追随者你也有所保留。所以你的亲信自始至终都只有九章和卜居两人,就算你再喜欢钥末青,也不过是发泄某种情绪的出口罢了。”
眼见着顾斌越走越近,叔异看了他一眼,道:“你的目的,天神、人、恶兽,一个你都不会放过。”
鹿小笛凝视着他。
“在说什么。”两人氛围不对劲,顾斌时刻警惕着鹿小笛,护在了叔异身前,隔绝了俩人危险的气氛。
半晌,鹿小笛点点头,轻声道:“顾师兄。”
顾斌愣了愣,转身看向他,这还是俩人离开瀎纱门后,鹿小笛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
“小心那个人。”鹿小笛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叔异:“你身边跟了位很可怕的人物啊。”
“妄下雌黄。”
鹿小笛看了叔异一眼,冷哼一声先一步离开。
顾斌紧紧攥着叔异的手心,关切的问:“你没事吧,怎么和他独处?”
“我们不能把不夜谭和不泯海给他,天门决不能开。”叔异颤栗的做出吞咽动作:“这世界变化太大,以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封天门。”
“可我已经答应他把不泯海给他,至于此行目的不灭洲,就各凭本事了。”顾斌安抚的捏了捏他的手掌:“放心,只要他凑不齐,就永远开不了天门。我会全力修炼,早日登峰造极、压制住鹿小笛。”
叔异双眸明亮的看着眼前人,他无法告诉这个人鹿小笛有多可怕。生命在于鹿小笛的目的前如鸿毛落水,掀不起一丝波澜。原书中鹿小笛就算耗尽自己修为、甚至用灵识魂魄去弥补自己因为落凡而带来的灵力不足,也要搅的天地混沌世间炼狱。他不能让这些事发生,那不过是他设想的一番隐喻。原书中并没有交代,因为顾斌及时弥补并未殃及太多。但现在,现在他所处的这个世界里,一切所有曾经设想过的、没有想到的、但可以根据细枝末节推断出来的事情……都提前发生了。他们还没准备好应对,顾斌还未成长到……他不得不全力阻止,他不不能让这个世界崩坏消失,不能让顾斌失去他的光彩。他对顾斌点点头,自信满满的笑笑:“放心,我自有办法。”
钥末青老实的挨了一顿教训,送走江夜的时候天上都闪星星了。
江夜刚出门就吓了一跳,他毫无察觉两人门外边立了个人,也不知道站多久了。他点了下头,端正好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