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薛景见她情绪激昂,摇了摇头,“你若是害的是朕,朕或许还能看在从前的情分上饶你一命,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害小连子。”
乔以梅没想到薛景会这么说,意思是,在薛景眼中,那个太监的性命比自己的还要重要么?
乔以梅傻傻地笑了。
当夜,芳华宫德妃大逆不道,违背宫中禁令施展厌胜之术被揭穿,羞愧悔恨之下,于芳华宫中悬梁自尽。
*
圳南。
张主簿前些日子花销开得过大,趁着天暗了,他把城里钱员外给他送的人参酒拿来孝敬给荀可天,顺道说说好话。
走到房门外,屋内似乎在争吵,他见状,寻思着今晚似乎不适合送这个人参酒,正要离开,听见屋里传来声音。
荀老夫人:“这信!是他寄来的......可天,都这么多年了,放弃吧!从二那孩子在宫里,要是伤到他怎么办?他是我们的孙子呀!”
荀可天:“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我不能违抗命令啊!”
荀老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要不是你把女儿赶走,从二会穷到为了二两银子把自己卖进宫当太监吗?还不都是你害得!”
荀可天声音有些着急:“你怎么又说这个事,当初大哥看上卉儿,不顾人lun要将她带回燕国,我若是不找个理由把她赶紧推给肖重丰那小子将她赶出府去,卉儿岂不成了祸乱宫闱的罪人!再说这些年,我明里暗里也帮了他们不少,这些年大哥对卉儿的念头一直没断过,咱们府上就有他的眼线,我要是随意对卉儿示好,要是被大哥察觉定会知道我当年是在欺骗他!再说我明里暗里也派人帮了他们不少,从二这事着实是个意外。“
荀老夫人带着哭腔:”我不管!你对不起女儿,现在还要害她的儿子,我断不许!“
荀可天宽慰道:“你放心,我定会想办法保全从二的性命的?”
.......
门外的张主簿满脸震惊,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
爹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回燕国?莫非他们一家是从燕国来的,爹又为何信誓旦旦地说能保从二周全,从二可是皇上跟前的人,爹不过是圳南一个商贾,为何有如此大的自信?
抱着满腹疑虑,第二日,张主簿趁着没人偷偷溜进了荀老爷的房中。
仔仔细细地翻查,张主簿一无所获。
“奇怪了究竟是什么信呢?”该不会被那老匹夫烧了吧?
走到烛台旁,他正要查看,门外突然响起大夫人明月的声音:“你们去把后院的草除了,我瞧着碍眼......”
张主簿浑身一惊,不下心碰到了墙上一块暗板。
暗板移动,墙上一块正方形的小门开了,里头静静躺着一叠书信纸张。
“居然在这里!”张主簿惊叹道,害怕被发现,他拿出里头的书信加快翻阅了起来。
一目十行,看完,他虎躯一震。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老天助我!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啊!”
*
消息传到宫中时,从二听完只是微微愣了愣。
荀家老爷和荀老夫人驱车前往山上的寺庙敬香,途中马匹受惊,二老跌下山崖,粉身碎骨。
从二坐在偏殿后头的石阶上发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没见过自己的姥姥和姥爷的,可是细细想来,似乎是见过的。
有一日,他抱着从河里抓到的鱼,赤着脚欢欢喜喜地往家里头跑。
离家远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马车。
轿子里下来一对老夫妻,穿的衣服很是华贵,其中的那位老爷长得和娘像极了,但五官俊郎,是男子的线条长相。
“孩子,怎么不穿鞋呀!你看你的脚上,怎么这么多伤呢?”那位夫人边说着眼泪花花地就掉了下来。
从二紧紧抱着怀里的鱼篓,往后退了两步,“家里只有两双坏了的鞋,爹爹和娘亲穿了,我和弟弟妹妹一直是不穿鞋的。”说着,他脚趾不安地蜷缩着。
阿娘说了不能和陌生人说话的,可是......他觉得这两个老人好亲切啊!
就说一两句,应该不要紧的。
“咱们得快些,别让那些村民看见了,不然流言一传起来,又得花不少功夫摆平。
那夫人应了一声,拿出一叠钱要塞给从二,“你拿着,买双鞋,买点药给伤口涂上.......”
从二摇了摇头:“我不要!”
那老爷颇凶,“这一家子,骨头怎么都这么硬,大的不要钱,小的也不要!”说完,他拿着钱塞进了他的口袋里,“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你自己不要穿鞋,你妹妹也不要么!你们家连口锅破了那么大个洞,煮粥都是难事,要是饿死了怎么办!”
从二疑惑极了,这位老爷怎么知道他们家的锅坏了呢?
从二听见那位夫人说,“老爷,你看他,长得和卉儿多像啊!三个娃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