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小男孩有些焦急地扯他袖子,“选他吧,选他吧!”小男孩的头转向我,他紧张地望着我,生怕我一瞬间就被人chao挤没了。
最后是另一个长老收了我,他一共纳了九个弟子,看到我还在广场边上站着不走,说干脆凑个整吧!
我不是不愿走,我是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既然这个长老愿意收我为徒,那我也心悦诚服地侍奉他了。
我后来知道这个小孩叫宋燮,是掌门的大徒弟,他还有个不足岁的师弟由nai娘带着,刚学会走路时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有天小师弟追他师兄将脑门摔了一个大包,掌门把宋燮抓去打了一顿。
宋燮还有一个姐姐叫明颐儿,她在药谷跟随谷主学医,但时常会来乾天宫看他,明颐儿长得很可爱,rou嘟嘟的脸蛋,大大的眼睛,我娘也是大眼睛,笑起来嘴角有个梨涡,和她像极了。她对宋燮特别好,还给他擦药,我有回问宋燮喜不喜欢明颐儿,宋燮第二天就告诉所有人我心悦明颐儿,我生气极了,我是认真问他,他却把这当作我的笑柄,我把他堵在去上晨课的路上,他冬天总是迟到,我揍了他一顿。
他也狠狠地揍了我,他下手太重了,我打不过他,被砸破了脑袋,头上留的血迷得我看不清东西,我奋力一推,宋燮从楼梯上就滚了下去。
当天晚上我裹着头纱在师父门前跪了三个时辰,等到快晕倒了,我师父带着我去找掌门谢罪。宋燮下不了床,我师父也不敢替我求情,掌门看着我,对我师父说除了名吧。
我师父连连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我正要下山,宋燮拄着拐杖来追我,他也满头纱布,比我还坏。
“你不准走!”
我说这是掌门的命令。他拉住我,要带我去找谢子青。我说你不怕被打吗?
“我都这样了,谢子青不敢打我的,再打我就死了。”
我在山上留了下来,但没了师父,也没了身份,我只好跟在宋燮身边,我曾经的师门见到我都当作不认识,谢子青仿佛没看到我的存在,但他本来也就这样,这倒是没给我带来什么影响。
宋燮练功时谢子青会叫我出去,宋燮便下了课来偷偷教我,他们吃饭时桌上只摆两双筷子,宋燮让给我,自己直接拿手抓菜吃,谢子青看不下去,才叫人给我加凳子和餐具。
我在山上结实了不少,个子也长高了,过了几年,我大娘上山来找我,才知道我大哥写了谋反的文章被皇帝赐死,我三弟在战场上做了逃兵被抓到,当场遭削去脑袋。眼下家中只有一个我爹去年新纳妾室所生的儿子,我大娘请我回去。
我问她什么时候走,她说越快越好。
那天晚上我去找宋燮,撞见白天给我传信的小厮从他房里出来,宋燮看着我,目光像是山里的野狼。
“他说你爹就是当年害死太子的人,是吗?”
我说我不知道。
他不说话,我拿起他的剑,“如果你恨我,就杀了我。”
宋燮没有接剑,他让我滚,走到门口又听见他叫我明天给他留几个馒头,他要睡懒觉。
第二天我回绝了大娘,那个小厮我从此都没再见到过。
我在山上没什么人缘,这里的人好像都忙忙碌碌,只有掌门、宋燮和我格格不入,谢谦越长越大,已经能随我们去树林里玩了。宋燮打死了一只白兔子,谢谦叫着别碰,他去找,我和宋燮就地生火,削木签,等了好久谢谦也没有回来,我俩有些担心,找去时,发现谢谦居然抱着那只白毛兔子躺在草垛里睡着了。
宋燮把他叫醒,谢谦还紧紧抱着兔子,说师兄能不能不吃它呀,小兔子好可怜。
宋燮把嚼了大半天的草根子一吐,撸起袖子就把小谢谦抱起来。那天傍晚我们仨饥肠辘辘地回到乾天宫,结果错过了晚膳,夜里实在耐不住饿,悄悄爬起来去厨房里偷东西吃,被逮到时谢谦还抓着一根萝卜,嚷着要拿去喂兔子。而我和宋燮双双挨了罚。
后来有人问我谢谦像不像掌门,我总是回想起那天夕阳西下,抱着毛绒兔子的小孩儿,那怎么可能像谢子青?
当然,问过我相同问题的人都无声地消失了,我再也没能见过他们。
掌门死得突然,宋燮也伤得很重,那时明颐刚刚当上谷主,忙得脱不开身,只派了弟子来给宋燮疗伤,谢谦连天连夜地守在他床边,上药,洗纱,换药,我都睡着了他还睁着眼,有天晚上宋燮突然发高烧,谢谦非要去找明颐,我好说歹说地拦他,快磨烂嘴皮子,等到早上宋燮退了烧,脸色好转,他才消停。
我心想就是谢子青也没这么要紧过自己大徒弟,当时宋燮摔断腿躺在床上,谢子青去看过一眼,大夫说死不了,他就走了。
宋燮刚刚接管门派时,左右护法都说谢谦才是掌门留的继位人,宋燮问凭什么,就凭他流着谢子青的血么?右护法说就凭他没有杀死过自己师父。
隔天左右护法皆失踪了,宋燮让我当右护法,谢谦作左护法,山上大部分人都换掉了,包括当年我的师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