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成年的高三生来Cao心这些晦暗的事。
或者,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他不愿意让肖池甯知道他从数年前延续至今的,自己的荒唐和失败。
“跟你没关系。”他只能说。
肖池甯竟很是理解地笑道:“你都怕我死了还跟我没关系?”
没等到回答,他又问:“现在你还在替他做事吗?”
肖照山陡地生出了破罐破摔的想法:“如果我说是呢。”
“还在帮他做账,帮他洗|钱?”
“是。”
肖池甯笑意更深地点了点头:“了不起,大人都了不起。”
肖照山无话可说。
肖池甯突然敲了敲窗舷:“靠边停。”
肖照山踩了脚油门,黑着脸提速:“你要干什么?”
肖池甯怪异地看向他,理所当然道:“当然是买菜啊,不然呢?”
肖照山再次失语。
“我估计你这段时间去不了画廊,我这段时间也去不了学校了,不多买点菜囤着,难不成蹲家里喝西北风?”
肖照山愈发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之举。肖池甯分明有理由比他更生气,为他的隐瞒,为他的迁怒。偏偏肖池甯没有。
他内疚不已,轻声回答:“不去超市了,菜吃完了就叫外卖吧。”
晚上六点半,在路上堵了二十分钟的两人刚到家,池凊的电话便火急火燎地来了。肖照山这次没有回避肖池甯,坐在沙发上接起了电话。
池凊先是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一通,说记者堵在她公司楼下不走,肖照山一直听着,不置一词不驳一字。
“离婚声明我已经发了,剩下的烂摊子我没法儿替你收拾,你自己看着办。”临了,池凊才拿出劝说的语气,“肖照山,该服软就服软,该认输就认输,大不了把画廊给他,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我不想过几天在新闻里看见你入狱的消息,到时候我可能会忍不住帮你。但重蹈覆辙真的很难看。”
“谢谢你的忠告。”自始至终他不过只应了最后那一句,“我不会重蹈覆辙。”
第五十九章?
挂断电话,肖照山独自去了书房,坐在肖池甯挑的转椅里,枕着肖池甯买的颈枕,用小臂覆住眼睛,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池凊的公司都被围得水泄不通,画廊那边的情形也可想而知,与池凊所言相差仿佛。
岳则章倒打一耙的手段高明,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已然塑造起了自己的受害者角色,把嫌疑尽数推给了同他“合作不成反咬人”的肖照山。
做假账的是肖照山,哄抬艺术品价格的是肖照山,恶意营销大肆敛财的是肖照山,逼得人走投无路的还是肖照山。
与此同时,所谓的内部知情人士公开了画廊“真正”的台账明细。
除开全网知名的“231万”,账面上显示,不少青年画家寄售在画廊的作品收入也统统进了肖照山的腰包,数目完全不符合寄售合同规定的分成。
岳则章就这样又给他加了条侵犯他人财产的罪名。
瞿成的作用体现得淋漓尽致,肖照山对这本盖了公司公章,他这个老板却从未听闻的台账的存在毫不意外。他一心等着岳则章把话说得更满,满到覆水难收、自淹城池。
但员工们不知道他的打算,具是忧心忡忡,难以继续工作。肖照山索性在微信群里发了离职表格模板,给暂时观望的人放了一周的假,给想走的人立马走的机会。
表达了诚意后,他特地提醒所有员工注意人身安全,不要接受任何采访,不要在网上发表任何观点。毕竟和岳则章作对,出半点纰漏就是满盘皆输。
他花了些力气安顿好了画廊的人,单独和吕眉交代了部分真相,晚饭便做好了。
肖池甯来敲门,肖照山悄声从书柜的抽屉深处拿出一件小东西放到脚边,正襟危坐地等他推门进来。
但以往象征性地叩两下门,就一定会径直进屋来看看他在忙什么的肖池甯今天没有这样做。房门不多不少响了两声,就再也没了动静。
连那句出镜率最高的“爸爸,出来吃饭了”都没有。
肖照山由此明白,肖池甯不是不生气的。
他把东西藏在身后走出了书房,肖池甯正在厨房里盛饭,没能看见他的小动作。
肖照山坐在餐桌边想了想,决定还是吃饭前道歉最为合适,因为进食时心情不佳会影响消化。肖池甯的肠胃功能本来就不好。
他找了个近在眼前的话题切入:“今天又做了糖醋小排?”
肖池甯端着两碗饭从厨房里出来,看都不看他一眼:“你不是喜欢吃酸甜口么?”
肖照山小心翼翼地把东西从身体和椅背的夹缝中摸出来,放到了腿上:“不用一直照顾我的口味,你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
肖池甯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和着米饭埋头扒了两口:“我喜欢吃人。”
一闹别扭就爱用话噎人,是肖池甯惯用的套路,肖照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