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床边站得腰板笔直,搭在床沿上的手指快活地摆动着。白寺揉他脑袋说:“开心就开心嘛,装什么不动声色的大人。”
他不准Bingo学会宋清致的那些坏毛病,也不嫌憋得慌。
小婴儿不会说话,但这一点都不影响Bingo和她交流的兴致。白寺坐不住,想去找白亭,但是现在去打扰白亭和杨希的夫妻独处时间完全就是找死。
月嫂就在隔壁候着,白寺把她喊进来看着两个小孩,自己下楼,无聊弹了会儿钢琴,Bingo站在二楼,特别不可思议地说:“妈妈,你竟然弹错了五个音。”
“了不起,听听我还会错几个。”
白寺继续弹,这次是故意,Bingo的表情绷得很勉强,忍不住要开口制止,房间里已经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偏巧白亭和杨希从侧门进来了。
白寺:“……”
白寺的手立刻收进袖子里,脖子也短了一寸。
杨希脚步没停地往楼上走,白亭就这么似怒非怒地看着白寺,看得白寺的颈椎开始往下弯。完了完了,今天没法说自己想进公司的事了,白寺的眼睫毛定住,目光开始楚楚可怜。
“妈妈,”Bingo不准白寺哭,“我用我四岁的经验告诉你,妹妹不是被你吓哭的,她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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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亭这才不看白寺,径直上楼。
白寺亦步亦趋地跟上,路过Bingo的时候顺手把这小大人抱起来,扳回颜面地说:“儿子,你数学不好,妈妈纠正你一下,你四岁零八个月了。”
白寺对别人家的孩子没有什么兴趣,但每次看到因为小孩而鸡飞狗跳的场面,都要在旁边兴致勃勃地看。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稍微用点力就怕坏掉,怎么就能让所有人都忙成一团呢。然后他就想,宋清致当初又是怎么把Bingo养这么大的,这事根本想象不出来。
因为想不通,所以就会绕回宋清致身上,白寺觉得他这个人太矛盾了,换自己辛苦养了这么个孩子,得一辈子拴身上,别说分开了,旁人碰一下都得他同意才行。
婴儿快断nai了,这会儿吃辅食,杨希抱着她,月嫂调好米糊递给白亭,白亭便一点点给婴儿喂。
婴儿啊呜一大口,不等第二口就抓住了白亭的袖角,咧嘴哇哇喊着,白家一脉相承的霸道。
“妹妹。”
Bingo走过去,婴儿的目光转向他,紧紧捏着白亭的手就松开了,晃着伸向Bingo。
Bingo就把手伸过去,被婴儿紧紧攥住大拇指,他用另一个手给婴儿做飞吻,逗得婴儿笑起来,白亭把第二口米糊送过去。
吃饱了,婴儿开始舞小胳膊小腿,还没学会爬呢,力气已经显现出来。Bingo开心地扑过去抱住她说:“妹妹,我们一起玩。”
仿佛就等着这会儿似的。
白亭早就注意到,白寺时不时看自己,但她也懒得问,指不定又闯了什么祸等着她收拾呢。还是杨希说:“阿寺,你有什么事?”
月嫂和保姆出去了,白寺一时有点扭捏,因为他心虚。白亭坐下来,架腿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白寺。
她对这个弟弟知根知底,平时虽然没在眼前晃着,但干了什么她都清楚。就说白寺和宋清致当年是怎么有往来的,白寺不记得了,白亭却始终记得那些场景。
当时据主管汇报,沢县那边让一个大学没毕业、长相生嫩的学生负责水nai糕的合作洽谈,而那个学生对市场一无所知。鉴于合作者的诚意不明显,建议换另一家合作对象。
白亭不直接负责这事,只是听取汇报,不知道怎么让白寺知道了,跑过来要求再给一次机会。叫陆捡的学生表现不佳,就是白寺救场的,那时白亭就知道白寺想做什么了。
她说:“我们会再谈别的合作方,离正式定下来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看着办。”
这小子也是个人Jing,虽然自己也什么都不懂,但知道找什么人帮忙,从杨希那边拿走了一堆资料,包括集团零售部那几年的新品方案,通通都搜罗走了。
白寺有热情也有毅力,但白亭知道他哪怕投入了百分之一百的Jing力,也不一定是因为喜欢,只是凭着“想要”的本能去投入罢了。看他从小到大学了那么多东西,算得上喜欢的至今寥寥无几。
白寺栽在宋清致的手里,实在是白亭期待了多年的事情。
白寺扭捏了片刻,看到白亭眼里清清白白的戏谑,顿时又不高兴了,鼻子里面往外哼气说:“我这不是看你忙,想帮你分担一些工作嘛。”
“哦,要分担哪些呢。”白亭运筹帷幄,从不上当。
药研是白氏集团的重点产业之一,投入大,风险高,一直都是由掌门人亲自负责。白亭最初进入集团,就在药研部,那时基本所有人都明白她就是白家的未来掌权者。
白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说得期期艾艾的:“就一丢丢嘛,药研的一丢丢。”
“我手里没有什么一丢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