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青年的病床仔细查看他的情况。
谢溯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周夕的缘故,他让人去把周夕和李长空叫了过来,但是只能在外面等候,避免青年看到他们会情绪激动。
领头的医生严肃端庄地为青年检查了一遍身体状况,之后互相之间窃窃私语了几句,带着难懂的专业术语,殷染钰像是一具木偶人似的被他们检查了一番,终于在一个多小时之后得到了空闲时间。
医生像是一大片云彩似的,挥一挥衣袖,来了。又挥一挥衣袖,走了。
只剩下几个攻略对象蹲在房间里。
“要不要喝一点水?”
黎温朝停顿了一下,还是凑上前去,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举动,把青年照顾得无微不至。
“谢谢。”
殷染钰平静地向他道了谢,身体的发音器官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了,这让他在说话的时候都有一些停顿。就像是不用的工具在放置的时间久了之后会生锈一样,殷染钰感觉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有了一定的退步。
攻略对象毕竟不是他的系统,没办法不过脑子的和他们说话,他被谢溯搀扶起来,皱着眉头喝了半杯水,然后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已经沉睡了很久的时间,这让几个攻略对象都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
这在以前,本该是根本不会出现在他们身上的情绪。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成了这样的情况,就叫他们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他们和青年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劣到了一定的程度。现在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在他面前说些什么好。
于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严昶景便开口说:“………过了半年。”
他说:“过了………十个月。”
严昶景停顿了一下,他本来还想说一些什么,但是却不知道现在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他想对青年道歉,说:对不起。可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这种虚假的、毫无作用的尝忏悔,真的还有意义吗?
“你们还要关着我吗?”
青年神色平静地询问,他似乎觉得这样的提问没有什么意义,也只像是在例行公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嗓子卡得有些难受,于是伸手想要拿起身边喝剩下的水,然后因为身体不听使唤的远缘故,水杯直接从手里头掉了下来,水撒了满身,杯子咕噜噜地滚在地上,又细小的边角被摔裂了,落在地上。
狼狈。
狼狈到了极点。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办法自己做主和控制,那无疑是一件非常让人难堪的事情。
青年怔住了。
黎温朝第一时间把杯子捡了起来,放到一边,又帮他扯下了身上的被子,然后去捡地上的锋利碎片,严昶凌也蹲下.身来,手忙脚乱地帮忙,谢溯则是过来慌张焦急地查看青年的情况,却被对方用微弱的力道挣了一下,于是便呐呐地松开了手。
殷染钰垂下了眼睛。
他有点儿怔忪地看着自己的手,就像是一个老年人,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再拿好一本书一样。
“………等你养好身体。”
谢溯却忽然开口了。
他似乎知道青年现在在想些什么,对此感觉到了某种沉重的,让人喘不过去的悲哀,他说:“阿钰,等到你的身体恢复了,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严昶凌被他的发言惊住了。
他“唰”的一下站起了身,当场就想怒斥谢溯在想些什么。青年现在的情况,放他离开无疑就是推他去死,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严昶景就先一步拉住了他。
他的力道有点儿过分的大,叫严昶凌疼得直皱眉头,他看了一眼沉默的严昶景,又看了一眼似乎恍若未闻,依旧沉默地在地上捡着细小碎片黎温朝的。
他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哥?”
严昶凌茫然地发出了一个音节,似乎是在疑问什么,严昶景却没有回应他,而是符合着谢溯的话,开口道:“………不会有人拦你。”
他在保证。
语气依旧是平静的,但是严昶凌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捏得生疼,疼的他都要怀疑自己的骨头要被捏断了。严昶景心绪恍惚,但是表面上却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模样,他看着青年抬起脸来,看向他,随后那目光又落到严昶凌身上,似乎是在怀疑。
“这次不会骗你了。”
谢溯说:“阿钰,以后………再也不会了。”
青年却只是看着他,不做回应,他的信任已经被消磨光了,在谢溯当时带走他的时候,在谢溯把他送到严昶景身边的时候,在………
在谢溯,把那一份资料给他的时候。
这样的姿态让谢溯心痛到无以复加,但是同时又清楚地知道,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让青年信任自己的资格。
他实在是很难过。
但是却又不能在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