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雪顶含翠,是郁恪专门泡来拿给他的。
楚棠端起来喝了口:“你问什么回去,我不是也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郁恪盯着他蘸了茶水而水润红软的唇,喉结动了动,但还是撇开了视线,声音有些沙哑,含着倔强:“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我来的第一天便说了。”
“怎么这么任性,”楚棠放下杯子,感叹道,“小火狐说有些人要按捺不住了,你知道吗?”
郁恪一僵。
容约和乾陵卫在密折里都说了,有人看他久不出现,某些心思蠢蠢欲动,各种试探,特别是郁悄的旧部,还有八皇子那一方的人。
这是理所当然的。无论是在哪个朝代,底下臣子本来就不可能一心,皇帝久不露面,一些势力难免死灰复燃,活络起来。更何况一年前郁恪还称病,众人会揣测他是否身体有恙,甚至有传言说会影响到江山。哪怕郁恪离开郁北之前安排得有多妥当,也禁不住他这样长时间不在郁北。
可他和楚棠选出来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压下这件事不在话下。
郁恪戴着楚棠送的手表,这几天他都将手腕上的红线牢牢遮住。
楚棠这样问,看在他眼里,明显只是想找个由头把他撵回去。
“你赶我回去?”郁恪松开他,直起身,问道。
楚棠察觉到他语气不对劲,回头看他:“不是赶。只是人生在世,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身为帝王,难道不应该回去承担起你的责任吗?”
郁恪气鼓鼓道:“你惯会这样说。可你心里明明是嫌我烦,想要赶我走。”
“哪有?”楚棠犹豫了一下,看他委屈又伤心的样子,伸出手道,“你先坐下。”
书房里有郁恪用的书桌和椅子,他是让郁恪坐他那张椅子。
谁知道郁恪哼了一声,别扭地转过身,往前走一步,忽然弯下腰,一手搂着楚棠的肩,一手抄起他的膝盖,抱着楚棠,自己坐了下来。
楚棠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他已经坐在郁恪大腿上了。
电脑椅承受着两人的重量,发出吱呀一声。
郁恪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委屈道:“坐下了。”
他牢牢搂着楚棠的腰,楚棠被他垫高了一截,脚堪堪碰到地面,无奈道:“你不觉得累吗?”
“不累。”郁恪声音透着一丝隐隐的兴奋,随即他发现自己太过忘形了,连忙清了清嗓子,道,“我们继续说,哥哥你是不是嫌我烦?”
郁恪胸膛贴着他的背,亲密无间,心跳声都快传到楚棠心里去了。
楚棠感受到他的忐忑,想了一下,说:“可能我说法有问题。我的意思是,你先回去,等我忙完了,再过去找你。”
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他之前决定从郁北回来,与郁恪告别,就是打算再也不回去,哪怕回去也只是看一眼便走那种。没想到郁恪跟过来了。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楚棠不得不重新规划他的人生,而这份规划里,应该有郁恪。
用膝盖想也知道,郁恪绝对不能长久留在这里。可依郁恪不依不挠的性格,他若不跟他回去,他怎么可能独自离开这里?
真是令人头疼。
但总要面对的。
郁恪道:“我不信。万一我等你好久,你都没出现怎么办?”
“你不是能过来吗?”
“万一你把系统那程序给改了怎么办?”郁恪皱眉,忧愁道,“他明显更听你的话。”
楚棠看着他,不说话了。
郁恪反倒不自在了,往后靠了一下,紧张地咽了口唾ye:“哥哥?”
楚棠收回目光,翻开辞典找他要查的东西:“你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郁恪又跟了上去,贴着他的头,看楚棠在看什么,发现是自己不认识的某些符号,他撇撇嘴,小声道:“会胡搅蛮缠的人才能与你多说会儿话。”
不说话的时候,人容易想七想八,郁恪看着楚棠的脸多过几秒就想狠狠亲他。楚棠这么话少、冷冰冰的性格,要是不能和他多交谈,郁恪难免更心猿意马,难免会控制不住自己。
而且,这件事上,哪里是他胡思乱想?他真的是不安。
只有抱着楚棠,嗅着他发丝的味道,郁恪才能安心一点儿:“那你和我保证,如果我回郁北了,你七天内要过来。”
楚棠翻过一页:“七天不行。我说不定自己接下来的行程,怕说定期限却去不了让你失望。”
郁恪拉下脸:“你果真嫌我烦!”
“没有。”
“你有!”
郁恪忿忿地咬了口他的耳朵。听到楚棠嘶了一声,他又心疼地改为舐吻。
楚棠耳朵shi漉漉的,推了他一下:“难受。”
郁恪立刻脸一黑:“还说不是嫌我!”
楚棠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道:“你怎么听不懂话呢?”
“七天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