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
魏无羡眼眶瞬间泛红,眸中杀意宛如决堤的洪水般,浓烈得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握着陈情的手微微颤抖,周身因极致的愤怒有黑气逐渐蔓开,怒极反笑,一字一句仿若从地狱传来的催命符:“金子勋,你既然找死,我也不妨送你一程。”
将陈情置于唇边吹出一段曲调,Yin气漫天散开,烈烈黑雾将阳光尽数遮挡,空气也好像在瞬间冷却下来,所有持剑的金家弟子在同时间停下动作抬头看去,Yin魂从四面八方而来,带着铺天盖地的Yin森冷气朝除薛洋以外的所有人扑去。
一众弟子皆都吓得纷纷后退,甚至有人欲弃剑转身要逃,却被围绕在周遭的Yin魂拦住去路。
金子勋强装镇定,抖着声音怒骂:“废物,怕什么!给我杀了魏无羡,这些玩意儿自然都会……”
话还未说完就被一红衣女鬼钳住脖子,剧烈颤抖的双脚逐渐离开地面,金子勋只觉喉间仿佛被人用冰钳遏制住般,窒息的疼痛感从颈项传至身体的每一处,身体被女鬼抓住腾空,只能翻着白眼无力地挣扎着。
魏无羡眼底杀意惊人,眼廓下因修鬼道而常年漾着的一抹红如今仿佛渗血般骇人。他存心要金子勋死,陈情的曲调吹得急而诡异,眼看被掐住颈间提起来的那人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一道身影从路尽头飞身而来停在魏无羡面前,握住他的手腕道:“魏无羡,手下留情!”
魏无羡瞥眼看去,来人正是江厌离的丈夫金子轩,燃到极点的怒意略微散去一些,依言将陈情放下来,眼底充血般的杀机却是半点未曾淡化。
“子勋你是怎么回事?”金子轩只看一眼现场便已明白,多半是自己这个堂兄率人在此拦截魏无羡,才引出这么一场厮杀来,还引火烧身差点丢掉性命,忍不住蹙眉道:“魏无羡是我和阿离请来的客人,你这样做岂不是在让我和阿离难堪吗?”不等金子勋说话,转身又对魏无羡道:“阿离还在等你,你们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金麟台。”
魏无羡闭了闭眼睛,视线从地上那碎成好几块的兰花玉上掠过,手持陈情挡住金子轩不许他再多走近一步,冷声道:“不必了,金家的作风魏某今日已经领教,金麟台断不会再去。”顿了顿,又道:“师姐那里有劳金公子转达,日后若有机会再来探望如兰,今日就此别过。”说完,对已经走近的薛洋道:“我们走。”
薛洋点头,伸手揽上魏无羡的腰身,带着他转身腾空而起往后方飞去,两人瞬间消失在山的另一边。
金子轩这才看见地上的锦盒和碎裂的玉,将其一一拾起放入盒中,见玉触手润泽,便是碎片也不难看出雕花极为细腻Jing致,不由得叹气摇头,对旁边不知所措的金子勋道:“你闯了祸,回去自行领罚吧。”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金子勋连忙喊道:“我也是听了金光瑶的话,想着过来找魏无羡拿Yin虎符而已,我这么做都是为了金家,又不是……”
“你说什么?”金子轩打断他的话问道:“金光瑶?”
金子勋纳闷地点头:“是金光瑶说仙门百家都在觊觎Yin虎符,谁先抢到谁就能占尽先机,我也是希望金家能排在姑苏蓝氏、清河聂氏和云梦江氏之上,才会这么做的。”越说声音越小,直至最后在金子轩责备的眼光中底气不足地停下话语。
金子轩再度摇头道:“你竟毫无分辨之力,任凭他人三言两语便过来寻魏无羡的是非,Yin虎符若这么容易被你拿到,其它世家之人还需要忌惮他吗?回去后即刻领罚,不许耽延。”
金子勋垂头丧气地踹着地上土包,咬牙切齿的忿恨道:“全是那个金光瑶和魏无羡害的,回头老子一定要找他们两个出这口恶气才是。”
金子轩懒得理会金子勋的抱怨,拿着锦盒一路回府后,见身着淡粉色长裙的江厌离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忙几步迎上唤前:“阿离。”
“子轩,是不是阿羡来了?”江厌离知道金子轩是去山下接魏无羡的,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眸子熠熠生辉道:“阿羡呢?不是说会和薛洋一起来吗?他们人在哪里?”说着就往他身后去看,却不见一人。
“他和薛洋回去了。”金子轩将锦盒递给江厌离,把方才山下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道:“这是他二人为如兰准备的满月礼,只是已经被子勋毁得不成形。”
江厌离满脸失望,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躺着碎成好几块的玉和一缕结得甚是好看的穗子,心底既觉遗憾又感失落,伸手摸了摸碎玉,柔声道:“这兰花玉阿羡一定刻了很久,定是从准备要来的那一天就在预备着。‘如兰’是他给取的字,却未能见上孩子一面。”
“没事的阿离,”金子轩揽在江厌离肩头,温柔安慰:“他即是如兰的舅舅,总有再见之时,不在金麟台,寻处折中之地也可。”
江厌离日夜盼望能在满月宴上见到魏无羡,如今得知他因金子勋而气急回返,虽不舍却也无奈,只得点点头,将穗子从盒中取出,道:“好歹这个还能用,就当是他两位舅舅送给如兰的礼物好了。”
第6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