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排行第四,出身名门气质绝佳,后来不知怎的就跑去修鬼道,回来整个人都变了,对待同宗门人说杀就杀,眼睛都不眨一下。”
“对对,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有人压低声音道:“你们不知道吧,这魏无羡有个叫薛洋的道侣,是邪道先祖薛重亥的后人。跟这样的人做道侣,能不变吗?”
“怎么这名门公子就非要跟个邪道后人搅在一起?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邪道上的事谁能说得清楚,或许是被那薛洋诱得失了心智吧!”
“找这样的人做道侣,魏无羡也真是有眼无珠……”
含讥带讽的议论声不绝入耳,薛洋只听得气息骤冷,有愤然的杀意和憎恨从眼底迸射而出。
这些人怎么说他都好,反正自己这个流氓从小被人骂到大,羞辱的话听过不少也早已习惯。可他不喜欢魏无羡被人这般折辱。
魏无羡叛出百家必然会遭受辱骂与蜚议,这是薛洋一早就知道的。但真听到时,仍觉喉间仿佛有火在炽烈燃烧,连带着心脏也热到收缩剧痛,愤怒的杀机在心间炸开,让他恨不能杀尽天下所有人。
糖包已被薛洋捏到变形,圆如珍珠的糖粒从破口处溢出落在地上四处滚散,薛洋却视若无睹的站在原地久久未动,血红的双眼内有盛怒层层蕴开。
等了许久,直到那几人从酒楼离开,薛洋才将糖包随手扔到地上,转过身跟着往城外方向走去,脸上挂着狰狞且凶残的戾笑。
日间的林子寂静无声,偶有虫鸣鸟叫在茂盛的树荫中响起。阳光透过绿色的间隙洒下,宛如雨丝般给地面铺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随着剑刃入rou的声音传来,几道鲜血飞溅在树干上,留下一片刺目的猩红。
路边翠绿的草叶上挂满血珠,沿着尖尖的叶子滑下滴落在地,瞬间隐入土中。
薛洋站在树下,顺手摘片叶子擦拭着降灾上的血痕,唇畔漾开一抹心满意足的笑意。
将被血染透的叶子丢开,薛洋摸了摸胸口,确定要做搜魂针的东西还在,这才放下心来转身离去。
身后的草丛里,躺着几具被割掉舌头又一剑封喉的尸身,鲜血汩汩流出汇成一片,浇shi那一方草地。
薛洋回乱葬岗前先找处溪流洁净身上血迹,又将双手反复搓洗好几遍,等确定身上已无血味,才起身回去。
薛洋不过出去半日,魏无羡便已将乱葬岗外的阵法布好,还将两人住的山洞整理一番,洞口密集的藤蔓也被清掉不少,露出上面三个大字:伏魔洞。
薛洋一怔,立时想到薛重亥的伏魔大殿,再想起方才那些人说“名门公子被邪道后人诱得失了心智”,如今看着这“伏魔洞”三个大字,只觉万分应景。
听到脚步声魏无羡立时走出来,笑道:“怎去这般久,不会是跟人打架了吧?”
一语中的,亏得薛洋脸皮厚,毫无异状的笑笑道:“看见有意思的东西,所以耽误了点时间。”说着,从魏无羡身旁走过去。
擦肩而过之际,见薛洋颈间残留着一点凝固的血迹,魏无羡眉头微敛,等他进去后才跟上前问道:“薛洋,你老实告诉我,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薛洋正拿东西的手一顿,静默许久后才慢慢转身看向魏无羡,面无表情道:“杀人。”
“为什么?”魏无羡追问。他相信薛洋不会无缘无故去找人杀。
薛洋撇开脸躲避魏无羡的视线,好半晌才迟疑道:“他们……说你叛出世家,和邪道先祖的后人搅在一起,把我做过的事情都算在你头上……”
薛洋一语轻描淡写,但魏无羡知道那些原话肯定是极其刺耳难听的,不禁叹一口气,走上前将人揽在怀中,伸手抚着他的发丝道:“无需生气,他们说的倒是实情。”
两人自认识以来也算亲吻过多次,这样柔情温暖的拥抱却还是第一次,薛洋忍不住环上魏无羡后背,将人抱得更紧,感受着他身上清清凉凉的气息将自己团团围绕。
“我叛出世家是事实,你我既是道侣,你做的便也等同于是我做的。”魏无羡温柔道:“以后我们总要面对这些,天下之大口舌诸多,如何杀得尽?”
薛洋闷声道:“我不喜欢他们这样说你。”
魏无羡拉开些许距离,双手捧着他的脸在额头、眉梢、脸庞一一亲吻,最后停在他的唇上轻柔厮磨,温声道:“没有人喜欢的。但我们是一体,所以你做过什么便和我做过一样。不要在意别人的言行,也别去杀人,你答应过我不会受伤,你要记住。”
薛洋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由着魏无羡亲他,心里却道:那些躲在背后论是非的人,下次见到还要再杀,一个也不留。
薛洋连续三日不曾停歇,便是吃饭也顾不上,都是魏无羡端进来给他匆匆扒两口,然后将碗往旁边一推,埋头又去做搜魂针。
魏无羡见他这般昼日昼夜的辛苦,很是心疼,想着还不如一开始自己来做倒好。
但如今薛洋既已做到一半,也没有让他停下来换人的道理,只得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