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此事,倒抢先拒绝道:“那可不行,我畏高,还怕风,所以我不会御剑,也不让人带我御剑。”
“你!”江澄被他气到语噎,愤然道:“既然你怕这又怕那的,还去伐什么温,留在家里岂不是更好?”
正蹲在地上歇息的薛洋抬眼看向他,嘴角扬起一抹挑衅的冷笑:“可我最不怕杀人,这个你不是知道吗?”
江澄握着佩剑的手陡然收紧,转身便往旁边走开,他怕再跟这人多说一句,两人又会打起来。
但因着薛洋这一出,江澄倒真不再提御剑之事,几个人还是依原计划策马行路。
等江澄等人到时,其他世家也陆陆续续已到不少。
聂明玦一见到薛洋,旁边霸下便因感应到他的杀气而震动了一下。
薛洋倒是挂着一脸无所畏惧的笑意,扬声向座上那人打招呼:“聂宗主,好久不见。”
聂明玦手握成拳,脸上浮现出薄怒,但却并未真唤霸下出鞘,而是沉声告诫:“薛洋,你如今既已弃恶从善,理当更加自省,切莫再走从前的老路才对。”
原来聂明玦早听闻薛洋被魏无羡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加之温逐流、温晁乃是死在他二人手中,还以为薛洋已改过自新,在为他过去所做错事尽力弥补。
薛洋嗤笑一声,本欲出言讽刺几句,见魏无羡已走到江氏那边坐下,也懒得再管聂明玦——反正这人与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便几步跟过去在魏无羡身旁落座。
百家之内有认识薛洋的,颇为好奇他居然能在这里,得知温逐流与温晁是命丧在他与魏无羡之手,加之聂明玦也没说什么,便也不再多言。
薛洋本以为射日之征是百家之人聚齐后,大家一起杀到不夜天。却不想等人都到后,聂明玦、蓝曦臣两人每日轮流召集大家商讨伐温计划,如何探路、引开走尸、制衡Yin铁、对付温若寒,百家众人谁打头阵谁殿后等等,都需定出极为详细周密的布局与策略,只听得薛洋头大,在前殿忍着待了一天就死活不肯再去。
但这不净世也着实没什么可玩之处,便在后山到处走走逛逛,今日用符篆打几只鸟烤着吃,明天为野果弄断十余棵老树……每日花样层出不穷,凭一己之力硬是将不净世后山闹得鸡飞狗跳。
饶是这样还不够,没过几日又腻味只留在不净世,就自己下山去就近的镇上转悠找乐子,还被过来采购补给的聂氏弟子撞见好几次。
这般次数一多,百家里也有人开始纷纷议论,说这薛洋既然来参加商讨反温大计,却整日不见人影,反而是哪里有好玩的去处便往哪里钻,也实在太不像话了。
起初只是私下置评,渐渐说得人多起来,指责的声音也随之扩散开。甚至有三五人在薛洋一阵风似的要下山时拦住他道:“薛洋,你人都来到这里,却终日只知闲玩,将正事放在一旁,成何体统!”
薛洋不明所以地偏头:“你在说什么?”
另一人道:“如今聚集在这里的都是仙门百家有头有脸之人,谁也不曾私下离开,就你完全不听聂宗主和蓝宗主的安排,你这分明是不将两位宗主和其他世家之人放在眼里。”
薛洋这下总算是反应过来,双手环胸嗤笑道:“这里聚集着多少有头有脸的人物,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私下要不要离开,跟聂明玦和蓝曦臣又有什么关系?”说着,脸上漾开嘲讽的笑意,再度道:“我何止不将世家之人放在眼里,我是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除了魏无羡。
“你!”对面之人被他一语气到梗住,只能忍怒摇头道:“狂妄之言,不知深浅!”
薛洋根本懒得在此多费口舌,给了一个不屑的白眼后绕过那几人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见薛洋竟是这般不知礼数、桀骜不驯,拿他毫无办法之下,几人便寻个时机找到魏无羡,想让他劝劝薛洋,众家都在时切莫这般出格,怎么也要言行举止克己懂礼才是。
“克己懂礼?”魏无羡转动着手中长笛,含笑挑眉:“克谁的己,懂哪份礼?薛洋之事,聂宗主和蓝宗主尚未发话,诸位倒是很有闲情逸致来越俎代庖。”
“魏无羡,薛洋不知礼难道你也不知吗?”其中一人不悦道:“聂宗主和蓝宗主不说是因为他们宽宏,但不能因为他人的宽宏,就肆无忌惮无所禁忌。”
魏无羡无声轻笑,低垂的眼睑下划过一道嗤冷:“两位宗主是宽宏,既然如此,你们怎么不学习学习这现成的榜样?”顿了顿,话锋陡地一转道:“薛洋本就不在百家之中,以百家之礼论他,岂非可笑?”
几人大吃一惊,未曾料到魏无羡竟是这般态度,完全由着薛洋也就算了,还大有要一护到底的架势。
言尽于此,那几人待想再说些指责的话,又找不到更合理的,毕竟对方那一句“不在百家之内”确是事实。
“薛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魏无羡眼帘轻抬,嘴角微笑云淡风轻却又漠然无波:“不过是些虚礼,遵不遵守的,有什么要紧。诸位有闲心在此追究这等小事,不如多参与些反温的商讨,还能更有意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