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左上角的名字。
看到熟悉的那个名字,唐岑的身体忽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在诊断书的左上角姓名那一栏写着三个字——苏瑜清。
“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你对我舅舅做了什么?”唐岑抓着纸张的手指微微地颤抖着,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听到唐岑的质问,陆晟嗤笑了一声,随手把身后的门一关:“没什么意思,就是给你看看苏瑜清现在病成什么样了。”
陆晟站在唐岑面前,手指不停地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了一会儿,然后弯下腰将手机举到唐岑眼前。
唐岑朝着陆晟抬起的手望去,在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时瞳孔忽然紧缩,剧烈地颤动起来。
陆晟手机里放着的是一段视频,只有短短的十秒钟,看背景像是在医院的病房里。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在那小小的手机屏幕里,唐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苏瑜清。
就像诊断书上写的那样,呼吸衰竭的苏瑜清戴着呼吸机,身上还插着粗粗细细的管子,管子的一端接着医疗仪器,仪器的屏幕上显示着一连串数据。
那些数据唐岑看得似懂非懂,但看着苏瑜清那形容枯槁的模样,唐岑知道他的情况很不好。
盯着眼前亮起的屏幕,唐岑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个昏睡不醒的长辈,白色的光打在他脸上,照得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惨白。
“他病了,现在在住院,我好心派人看护他,你好像……不太领情?”陆晟收回手机,凑在唐岑的耳畔低低地说道,“乖乖留在我身边,我可以留苏瑜清一条命。”
那是真正的,恶魔诱人坠入地狱时的喃喃细语。但唐岑听着声音响起,只是抬起头怔怔地望着陆晟。
如果只有手上那几张能轻松伪造的诊断书,唐岑还会觉得陆晟为了威胁他伪造了假的病历,可再加上这个视频,他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以唐岑对陆晟的了解,如果这些都是假的,陆晟没有必要特地跑到巴黎和自己说随时都可能被戳破的谎言。何况氯酸钾不是寻常能买到的,也不是轻易会误食的东西,唐岑只能想到恶意下毒这一种可能。
唐岑脑子里乱作一团,他忽然想起一年前唐钤打来的那一通电话,还有自己账户上忽然多出来的那一大笔钱。
电话和钱都来得蹊跷,之前唐岑根本想不通原因,但现在联系陆晟给他看的这些,唐岑忽然觉得,或许那个时候舅舅就已经察觉到了危险,甚至试图提醒自己。
一想到自己在国外过着混沌但自由的生活时,为他提供了这些条件的人却因为他饱受折磨,而罪魁祸首还站在自己面前嚣张地炫耀着罪行,唐岑的心脏一阵阵剧烈地抽痛起来。
唐岑坐在地上用力地喘着气,冰冷的空气从气管一直冲进肺部,胸腔被忽然吸入的冷气刺得生疼,他捂着心口剧烈地咳了两声,然后撑着膝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陆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唐岑揪着陆晟的衣领,用嘶哑的声音朝他大声怒吼道,“你这是谋杀!”
从答应陆晟交往到两个人分手,唐岑无数次把自己折腾进医院,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亲人会因为自己被人下毒。
唐岑揪着陆晟的衣领,心里充斥着无尽的怒意。他的胸膛不停地上下起伏着,鼻腔里呼出的热气飘散在空中,但心脏和肺叶像是扎进了无数根尖利的针,随着他呼吸的动作一阵一阵刺痛着。
陆晟面对气红了双眼,看上去随时都要将他撕碎的唐岑,依旧是满不在乎地笑着。
他双手插(进)口袋,朝气得浑身发抖的唐岑挑了挑眉,戏谑道:“哦?你可以试试给他打电话,也可以报警,或者去告诉你那个小男朋友。反正不是我亲自动手的,就算最后查到我身上,我没做过,下面的人抵死不认账,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但是我要告诉你——”陆晟慢慢握住了唐岑的手,一点一点掰开了攥着他衣领的手指,然后单手扣着唐岑的手腕,将他狠狠甩到地上,“苏瑜清是死是活,决定权在你手上。”
唐岑常年情绪低落,很少能打起Jing神运动,体格和力气都和陆晟相差甚远。现在陆晟突然发起狠,唐岑瞬间就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先前被磕伤的地方又一次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唐岑痛得喊出了声,但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挣扎着站起身和陆晟对峙:“陆晟你疯了吗?他帮了你那么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陆晟看着唐岑明明浑身发抖却还强撑的狼狈姿态,忽然低头笑了笑。
唐岑听着陆晟那一声笑,肩膀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身上的毛孔争先恐后地沁出冷汗。
察觉到了唐岑投过来的惊惧又愤怒的视线,陆晟轻笑着,抬手摸了摸鼻子。
陆晟那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动作分散了唐岑的注意力,就在唐岑防备不及的瞬间,陆晟猛地伸手揪住了唐岑的头发,同时一脚踹在唐岑的膝盖上:“他是帮了我,可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以为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