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街后,拐角那家,姓周,是个鳏夫……”
“性子古怪,不缺银子,做木活儿全凭心情。”颜师傅说:“不过老头子看小公子的这个图纸画得如此有意思,那老家伙多半愿意做。”
“不瞒小公子那老家伙的手艺在老头子之上。”
温遥给了定金,“多谢颜师傅,我这就去见见那位周师傅。”
颜师傅晃了几下手臂,“去吧。”
出了门,周运问:“主子真要去找那姓周的木工?”
“去吧。”温遥想的长远,“以后民食府一号店在这里免不了还要和他们打交道,而且我也很好奇那位周师傅的手艺究竟有多好。”
周运却觉得那人的手艺,不过是放在这个小镇来说,若到了京都也不过尔尔。
一通七拐八绕,终于找到周木工家。
门前有一棵壮实的枫树,这个节气正是落枫叶的时候,大片大片泛黄的枫叶迎着风飞舞而下,最终与大地相贴相融。
周运看了眼掉漆惨重的双开木门,鼻翼微皱,实在不觉得住在里面的人工艺会多好。
“敲门。”看他久久不动,温遥以为他在等自己开口,是以出声提醒。
周运微微点头,抬手握住门钹(bó),重重敲响了门。
过了一阵,才有声音渐远渐近传来,“谁啊?”
温遥示意周运出言,周运虽有腹诽,却还是开口了,“在下的主子有几件物件需麻烦周师傅制作。”
话落,不曾听见声响,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周运瞬间没了脾气,转身对温遥说:“小主子,看来他不想接这活儿。”
温遥却摇了摇头,道:“不碍事,再等等。”
周运听了还想再说什么,大门突然发出嘎吱一声,接着是一阵乒乒砰砰的声音,大门才彻底从里面打开,不过来人也只开了一扇门。
“就是你要做活计?”来人直勾勾看着温遥,语气十分不客气。
“正是在下。”温遥抱拳行礼。
对方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一头霜发随意扎脑后,他打量温遥片刻,直言道:“你有图纸?”
温遥略一点头,那人粗声粗气说:“给我看看。”
语气越发随意了。
周运听闻眉眼却是一皱,十分不满意这人对温遥的态度,正要训斥,就听小主子客客气气说:“周师傅,这便是在下的图纸。”
周木匠淡淡嗯了声,表情冷淡,不见喜怒,闻言却还是接过温遥递来的图纸,翻开一开,眼睛瞬间瞪大,意识到自己失态,他忙收敛了些,然而越往下看越是惊骇!
这图上之物他可以说见都没见过,这种弧度的椅子真的可以坐人?
这样的叫什么?
哦,下面有标明,木沙发?
它旁边还有两把……等等,这竟然是椅子?
这种半圆形没有扶手的凳子,也称为椅子?
还有这种木桌,中间为何有个孔,这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么大的条桌,他还是头一回见过。
想他活了五十载,走南闯北数十年,没想到竟然是在这么个小镇上见到了,堪称“宝贝”的大物件。
他抬头眼里直直迸射出灼热光芒,那些聚光好似要把温遥看透。
“你这是从哪儿得来的?”他的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高亢,甚至连嗓音也已经变得沙哑。
“这是在下的。”
“你说这是你画的?”周木工拔高音量又重复了遍。
眼里满是诧异。
温遥又是不失礼貌一笑,“确实出自晚辈之手,周师傅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几千年后的东西肯定没问题,就是怕这个小镇上没木工能做得出来,有些后悔当时没把宫里头的工匠们带出来。
“没有不妥,这些物件每种都很妙,不如将这图纸卖于我。”
温遥已经看出他对图纸的痴迷程度,于是他不紧不慢道:“不如这样,周师傅若真是喜欢,可让周师傅多做一份,至于这个图纸,说实话是晚辈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倘若晚辈贪图这点钱财,定会卖与周师傅的,可是家父常常对晚辈耳提命面,让晚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图纸。”
“可晚辈初来乍到,又想着成就一番事业,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了,实际上晚辈不过想圆了祖祖辈辈们的梦——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食府。”
温遥的自称变换了几次,越到最后越发让人觉得亲近,并且对他说出来的话深有触动。
曾经他也有过抱负,正是如此他才会在年轻时周游各地,为的就是心底的那满腔热血。
可现实教会了他怎样一次又一次的沮丧,一次又一次失望。
他曾想人生在世,十之八/九不如意,可当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他做的这些东西一文不值时,那种心酸合着多年的梦,以及对木艺的热爱,在那一刻成了不可多言的耻辱。
他开始一段时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