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递到他胸口:“那你唱给我听听。”
隋轻驰穿着一件黑白细纹的休闲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到了第三颗扣子,于是那页歌词轻轻抵在他胸口的皮肤上,羽毛一样痒。
他看了傅错一眼,放下咖啡杯,接过了歌词,然后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来。
“听好了,”他向前猫着背,手肘压在腿上,直直地对着傅错,那页歌词被他拿在手里很自负地一抖,发出“刺啦”一声,“不好听我命赔给你。”
傅错就这么看着隋轻驰坐在自己面前,赌气少年一般清唱完了歌词。是好听的,没有押韵,但他唱出了韵味。
只略一低头,他就能看见隋轻驰两条长腿长长地往前迈出,两个人的膝盖靠得很近,只有大约两个拳头的距离,而隋轻驰的右脚依然以侵略性地姿态踩在他双脚间的位置。
唱完后隋轻驰抬头看他一眼,有些无奈地把歌词放腿上,说:“又骗我一首现场啊。”
傅错把歌词拿了过来。
隋轻驰看着对方,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怅然,傅错竟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想加入西风,他是真的以为自己是冲着乐队和摇滚才加入的。
你为什么不知道?如果你不是乐队队长,是篮球队队长,我加入的就是篮球队,如果你是排球队队长,我加入的就是排球队,如果你是个玩说唱的,我就是你的rapper,这个问题很难想明白吗?
……其实我好像也不是很明白,如果不是被你问到我可能都不会发觉,原来我那个时候就非你不可了啊,傅错。
“可惜了,”隋轻驰说,“你要是自己来找我组乐队,就不用被宋凯敲那一椅子了。”
傅错摸了摸头顶,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因为你和AK不熟,和我熟。
……那样我就是西风名正言顺的第一任主唱了,隋轻驰心想,他冲傅错耸了耸肩:“我就是命不好。”
第九十章?
进入十二月,天气一连Yin霾了好几天,这天终于又出了太阳,一大早窗外就阳光明媚。隋轻驰坐在窗台,又在写一首歌,狗东西跳了上去,隋轻驰放下本子扫了它一眼,指了指地板,示意它下去。
狗东西没动,可怜兮兮地摇着尾巴。
窗外太阳正暖,傅错擦着刚剃过的下巴,从洗手间走出来,忍不住说:“让它在上面待着吧。”
隋轻驰盯着狗东西,硬邦邦地说:“待不下。”
傅错把毛巾拿手里,说:“要不你下来,让它趴那儿吧,它就想晒晒太阳。”
隋轻驰没说话,和狗东西对视许久,最后把腿收了收,低头继续写起了歌词,由它去了。
狗子满足地在隋轻驰让出的地方趴下来,躺了不一会儿就翻身露出了肚皮。
傅错看着窗台的方向,隋轻驰默许大狗和自己挤在一个窗台,那画面居然像动物世界一样和谐。
隋轻驰虽然算不上是一个好主人,但狗东西无疑不这么看。傅错搬过来一个月,差不多天天看着大白狗跟着隋轻驰进进出出,有狗的地方一定有人,有人的地方一定有狗。有时他在工作间做后期,稍一转头看见门外一溜白毛晃过去,就知道隋轻驰在外面,只要喊一声“隋轻驰你来一下”,隋天王立刻就能进来,后面跟着他忠实的狗跟班。
就连隋轻驰上个厕所狗子也要跟着,接着就会听见隋轻驰在洗手间里冲它喊:“好看吗?!”然后狗东西就会被轰出来。隋轻驰尿完从洗手间出来,看见狗东西蹲在门外脸上还会有老大的火气。
两个人一起待在工作室里时狗东西自然也跟着,眷念地睡在隋轻驰脚边,隋轻驰起身时经常不小心踩到它尾巴,不会说对不起,还会瞪人家,傅错看不过去,摘下耳机,弯腰揉了揉狗东西的脑袋,隋轻驰以恶人先告状的架势说:“我最烦它整天跟着我,就没点儿自己的追求吗?”
“它是狗,不是猫。”傅错挠着狗下巴说,“狗都这样。你收养它之前就得想好。”
“我收养它只是想它晚上有个睡觉的地方,没让它把我当上帝。”
“但你就是它的上帝。”傅错说。
隋轻驰没说话,只看着逗狗的傅错。
傅错抬头看向他,隋轻驰仿佛回过神来,把手里的谱纸递给他,说:“词我写好了。”
这些日子隋轻驰给他硬盘里所有的歌一首一首填好了词,只除了一首,保存在他硬盘里最长最老的一首,那首歌是他在看火人的房子里写的,醉得都不知自己是何时写下的。
傅错接过来,歌名叫做《Forsaken》,是全英文的歌词,不可思议的是几乎每一句他都认识,隋轻驰的字迹就像风吹过麦田的痕迹,他立刻就想到了北方的雪,冰冻的长河,喜马拉雅的天,森林的篝火……
So?you?fot?to?take?them?along?my?friend
你忘了带走它们,我的朋友
Those?seasons?in?the?sun
那些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