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番子露出疑惑,“卑职打听下来是没子女,但卑职潜进柳府时,却听那柳湘竹和王萱蓉提过有儿子,他儿子是王萱蓉所?,今年该有二十,九月初十?的人。”
他忽然惭愧道,“卑职没见到他儿子,只从他们谈话里探听到只言片语……”
裴焕浅笑,冲他抬手,示意他起身,“够了。”
他转头看楼骁,他不用自己说就在奋笔疾书,他起来坐到木床上,跟番子道,“打听到柳湘竹在做什么营生吗?”
番子站起来,从袖里取出一张纸递给他道,“柳湘竹的?意遍布各地,通明钱庄名下就有几十间商铺,杭州的临竹五行也是他的。”
临竹五行是杭州府最大的商行,什么?意都做,吃的喝的用的穿的,但凡市面上卖的都能从它那里买到,这间商行也是当地的一霸,基本生意全给它一家做完了,旁的小商贩根本生存不下去。
通常来说,一个州府想要起来,不仅要地方番司和都督府通力合作,还得底下商贾把买卖打通,光靠平头百姓种地是赚不到多少钱的,这?道看不起商人,但商人有钱是事实,他们通过周转货物让钱财过?,周转的越大,钱财也就越?,缴的税就更多,朝廷能赚一大笔钱,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朝廷准许经商,甚至是鼓励经商,各州府之间互通商道就能看出来这点,不过话又说回来,朝廷默许的是商贾能靠着贩卖货物赚点钱,再按律令缴税,这种情况下,商贩多缴的税也就越?,并且户部有规定,决不允许出现商贾独占地方,商贾一旦霸占了所有市面,百姓吃喝用穿都得掏钱,就全给这一个人得去了,他缴那么点商税,可能还做个假账,谁能发现?根本没人会监督它,都它一家的了,它想干什么不成。
这临竹五行敢一家独大,可见它背后必定有官员纵容,至少杭州府的番司是在放纵它。
原本这商行若只是个普通商人的,裴焕也没闲心管他,不过现在它背后老板是柳湘竹,他当然不会让它舒舒服服挣大钱,他冲楼骁道,“这临竹五行都能做这么大,太不把朝廷的律令放在眼里,你把这事整理成奏折,写的详尽些,杭州府的番司给他在奏折上记一笔,叫陛下看看,这些嘴里说着恭敬话的地方官都在干什么。”
楼骁懂他意思,就是要添油加醋一番,让陛下勃然大怒,直接派锦衣卫过去办人,这样一个萝卜拔出泥,连带着那什么通明钱庄也一并给端了。
“卑职待会儿就?陛下汇报。”
裴焕一?支着头,嗓音沙哑道,“柳湘竹儿子的?辰八字并着他那个小妾的名讳你写出来一封信送到沈家,务必交到沈长鸣?中。”
楼骁在方才就已经悟出来什么意思,他嘿嘿两声道,“怪道您叫番子去查苏州府,敢情嫂子那便宜哥哥是个假的,您岳丈给人白养了二十年儿子,这头发都快绿出光了。”
裴焕眩晕着头,准备起来再跟他扯两句,可他支不住脚,一头跌倒,耳边忽远忽近的听见楼骁嚎丧般的怪叫着,“大人!大人你别吓我!”
他鼻息渐热,连?答他的力气都被抽空,未几就昏了过去。
裴焕在牢里起热昏倒很快传到萧祁谨的耳朵里,他原本还想晾他两天再审问他,可谁知这人还发起病来,秀女的事很明显就是个局,让他动怒随后斩了裴焕,韩朔当时去探查了路边,没有裴焕口中所说的花,但韩朔也说,裴焕?里布的染料他在路边的假山和柳树上都见到过零星,想来是有人临时抹去记号,但抹的不干净还漏了些。
萧祁谨气归气,?底也能把事情全串在一起想通,有人在暗处使计想借他的?除掉裴焕,裴焕死了,他的左手也没了,这人心思何其歹毒!
萧祁谨亲自进牢里去看人,他直挺挺躺在木床上,嘴唇起皮,脸色惨白,气息也微弱,仿佛随时会断气。
楼骁在他身边急的团团转,直看到萧祁谨进来,慌忙跪地道,“……陛下,大人他怕是活不成了。”
萧祁谨伸腿踹他一脚,让他起来,转而挥手跟身后的御医道,“给他瞧瞧。”
楼骁狗腿的端来木凳子让萧祁谨坐倒,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边等着御医诊治。
御医翻了翻裴焕的眼睛,又掀开他衣裳看,只见他前胸后背几处伤都青紫的泛黑,御医用手按了按他的肋骨,旋即放下药箱蹲身跟萧祁谨道,“陛下,裴大人伤重引发了高热,微臣看他的肋骨该是骨折了。”
萧祁谨拉不下来脸,裴焕身上的伤都是他打的,他当时急怒攻心,?上的力也没控制好,自是往死里打,他那会儿就好奇这人被打成这样怎么都不吭声,要不是看裴焕嘴边流出血,他还以为他没事人。
萧祁谨僵声道,“你先给他治伤。”
御医小声称是,?脚麻利的为裴焕敷药。
牢内安寂,萧祁谨不说话没人敢吱声,等御医把裴焕安置妥帖,萧祁谨立在床头看了会儿,转脚要走。
裴焕就在这时睁开了条眼缝,唤他道,“陛下……”
萧祁谨便停住脚?身冷冰冰的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