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荷包里取出一块银锭子给刘妈妈,温声道,“你到现在没吃东西,结完账剩下的钱去买个饱的吧,赶早儿过来,少爷身子不适,要快些找地方歇下来。”
刘妈妈见着钱就咧嘴乐,连忙跪下来给沈初婳磕个头匆匆离开。
沈初婳吃了半碗粥,肚子里一阵一阵不舒服,她坐不住重又回床上躺着,只跟红锦道,“这个妈妈钱心太重,不能放身边,等我们安顿下来,就叫她走吧。”
红锦犹疑道,“她身体壮实,奴婢看她能赶车能做活,倒比男人强才留下来的……”
沈初婳轻摇头道,“宁可我们累点也不能留隐患,她见着钱眼底放光,以后若是我们身份暴露,随便什?人给她点钱就能把我们出卖了。”
红锦脖子一缩,战战兢兢道,“奴婢光图舒坦了,还是您考虑周全。”
沈初婳摇摇手,沉思道,“眼下是在嘉阳府,离邺都虽不远但也不近,我们先往东走一段路,离邺都太近了不好,但也不能太远,不方便打探消息,行宫那头是没指望再有风声,只瞄着府邸吧,若陛下不动裴焕,那府邸自然相安无事,若陛下处死了他,府邸也会被收回。”
她忽然就哑住了,她想回邺都。
红锦绞着手指纠结道,“您没想过去找老爷夫人吗?”
沈初婳拿起床边的帽子戴到头上,凝重道,“他或许就在沈家门口等着我,我一过去就可能被他逮起来,父亲母亲大概都不会?现我。”
红锦心口打鼓,再不敢说这个,她踌躇道,“奴婢方才应该去买个奴才回来,有男人要好些,至少不用怕遇见坏人。”
沈初婳不赞同,“等找好住的地方,买两条狗吧,狗比人好管,你买男人回来他要是不老实,我们两个都要遭罪,养狗给rou吃就行。”
红锦乖乖应下。
门外被敲响,刘妈妈隔着门道,“少爷,奴婢把车赶过来了!”
沈初婳掀被下床,走两步路喉中的酸水往出涌,她硬是咬牙忍着朝外走,脸色白的如薄纸,红锦瞧出她在硬撑,赶紧上?圈着她的腰身带人往下走。
这会子快到黄昏,客栈里来人渐多,她们走出客栈还没多久,就见着几个侍卫打扮的男人行色匆匆进了客栈里。
沈初婳和红锦对视一眼,飞快上了马车。
“刘妈妈,趁天亮快往东赶车,”红锦抬帘子道。
刘妈妈哎着声,抡起鞭子往马背上抽一下,那马飞速顺着路道跑起来。
那间客栈渐行渐远,沈初婳探头出来正见先时的几个侍卫站在门口面朝向她这边,倒是没追上来。
她缩回头,闭眼靠在车壁上,随着马车晃荡慢慢进入梦乡。
——
裴焕在牢里一夜没睡,他平生第一次害怕,楼骁一直没来,他知道应该是出事了,沈初婳可能已经被沈湛明控在手中,他不断的自责愧疚,他答应了要护好她,可现在他被这方墙拦住,皇权成了枷锁,他失去保护她的能力。
她得有多怕。
他想都不敢想。
他丧气的抱住头,只恨自己蠢的无药可救。
牢门这时被打开,楼骁一头汗的跑进来,还不等他问,便抖着手道,“大,大人,您夫人跑了!”
裴焕目下一顿,惊道,“你叫人去找了吗!”
楼骁颔首道,“卑职派了几个弟兄出去了,不过沈大人也遣人在找,卑职叫人盯住了他们,要是有动静他们会提?行动。”
裴焕吐出一口浊气,“陛下有说要见我吗?”
楼骁挤着眼睛道,“……陛下没声儿了。”
裴焕哦一下,问下句道,“秀女如何了?”
楼骁拿招子瞥他,支支吾吾道,“您都被她害的这般惨了,还关心她做什??您不会真和她有私情吧?”
裴焕冷眼乜他,“要我现在送你上路?”
楼骁朝后退两步,指着他身上的伤道,“您伤成这样还是少动筋骨,陛下看样子还想磨您两天,您就安分点吧。”
裴焕背靠到墙上,空着眼道,“秀女死了没死?”
楼骁坐到木板凳上拍腿道,“卑职就说那女人古怪,陛下验了她的身子,竟然还是处子,原本陛下还想对她刑训,结果她倒好,一头撞到墙上,活生生撞死了,那血溅了陛下一身,陛下的脸都青了,卑职看陛下一时半会儿不咋想见您。”
裴焕沉默许久,随后笑一下道,“你让番子去那秀女家中一趟,查查他们,顺便查查她有没有相好的。”
楼骁应下来,嗫嚅着道,“就您看,这事谁的嫌疑最大?”
裴焕想起昨晚沈湛明带笑的脸,他没回答楼骁的问题,只道,“苏州府的番子还有几天能回来?”
楼骁说,“左不过就这一两日。”
裴焕将手打打,凝目道,“我夫人体弱,约莫跑不了多远,你叫他们在附近的镇子多留意,邺都那边也不要放松,我怕她跑回邺都去了。”
沈湛明定派了人蹲在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