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的直视沈初婳,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因为你是他的。”
沈初婳瞳孔微缩,她立时冲过去扬手扇了他一耳光,打的手都在发麻,她厉声道,“你竟敢编排我!”
裴焕圈着她到身边,眉目已现狰狞,他拔出腰间的绣春刀,朝他的方向对准,道,“你想即刻入地府?”
徐琰昌捂着脸抖声道,“这句话是他亲口说的,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何必要骗你们?”
沈初婳浑身直打颤,只在这瞬间,她就感觉Yin寒从她的骨头里渗出来,她和沈湛明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他竟在她身边窥伺着她,年少时她还以为他是真心对她好,没想到他如此恶心!
裴焕将刀戳进桌子,Yin森笑道,“沈湛明都被赶出沈家了,哪来的钱?”
徐琰昌道,“他做生意。”
沈初婳侧脸瞅过裴焕,他一脸果然的神情,她把头低下,震惊就落出来,沈湛明比她想象的要骇人,钱能做很多事,他有钱就有机会接触到朝官,她能阻止一次两次,却不能次次阻止。
裴焕手撑在膝盖上,锁着眉道,“他做什么生意?”
徐琰昌叹气摇头,“我不清楚,只从沈秀婉口中听过,做的生意很大,即使没有沈家,他一样不差钱。”
一时安寂。
裴焕踢开脚边的石子,起身对沈初婳道,“回去。”
沈初婳从失神中醒转,腾步随他往出走。
牢门重新被关上,徐琰昌背身侧卧在草里,眼边泪水滑落,他咧嘴笑的癫狂。
——
出镇抚司狱已不知是什么时候,沈初婳恍恍惚惚被裴焕抱上马车,她窝在裴焕胸前,心悸阵阵。
裴焕安静的看着她,看她从脸上的嫌恶到慢慢平复,他开口道,“你和沈湛明从前很亲近?”
沈初婳此刻敏感,他一问她当即委屈的抽咽,“徐琰昌不过说了两句话,你就瞎猜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平日里只呆在自己的院子,哥……沈湛明也鲜少过来,我怎么会知道他那般龌龊?”
她是真想不通,沈湛明待她举止言谈都很稳妥,从没表露过半点邪念,她也只把他当哥哥待,突然听见这样惊人的事,她自己都处在不敢相信的状态。
裴焕放她坐小榻上,拿汗巾往她脸上抹,“哭什么?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哭也没用。”
“到什么地步了?他不就是有钱吗?他钱再多也只是个庶民,你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还办不了他?”沈初婳掷地有声道。
裴焕把汗巾子扔她身侧,抱着胳膊道,“你以为他会猜不到徐琰昌把他供出来?”
沈初婳一挺腰脱口而出道,“他有恃无恐?”
“他也没犯罪,当不得有恃无恐,照着律法我不能把他怎么样,”裴焕打了打下摆上沾到的泥土,伸了个懒腰道,“我倒是想私下过去,直接将他杀了,但他明显不怕我对他动手,说明他有逃跑的准备,或许我一进梧竹巷他就会察觉,说不定比我早一步遁逃,徐琰昌都能钻地洞,他有个什么密道也不算过分,以现在情形来看,他是故意暴露出来给我们看的。”
沈初婳气颓道,“若早知他这般人面兽心,我定不会叫他活着出沈家。”
裴焕望着她,“他自己离开的沈家。”
沈初婳合住唇,郁闷的无以复加。
裴焕凝声道,“你抽空给你母亲写封信,叫她派人去庄子上看看,你那个王姨娘还在不在。”
沈初婳坐不住了,立即道,“她还会跑不成?”
“沈湛明先前一直隐忍不发,这些时日却突然高调,他就算不怕自己受罚,他的姨娘还在你母亲手里,没道理跟你正面剖开了说,假如你发怒寄信回沈家,他没什么事倒霉的是他姨娘,这不是为人子会做的事,”裴焕解释道。
沈初婳惊道,“你是说,他有可能悄悄接走了王姨娘?”
裴焕点头。
沈初婳哑然。
马车停在府门口,裴焕提着沈初婳下车,快入门时,听见一声凄厉的乌鸦叫,两人互视一眼,自觉回了院子。
隔天一早沈初婳就写了封信叫红锦送回家去。
这事也就稍微放一边。
——
过去两日,韩朔和汪泽终于回了邺都,萧祁谨便颁下一道圣旨彻底定了徐家的谋反罪。
徐琰昌被送上断头台。
与此同时,禁军也收容了那八万人,一切都如萧祁谨所愿。
当天夜里,宫里发生了件极小的事,秘书监的一位画师在作画时因为画短了萧祁谨的一根尾指,被萧祁谨叫人直接拖出去砍了。
汪泽便趁势向他引荐了沈湛明。
翌日黄昏,沈湛明就被汪泽带进宫去。
恰时裴焕下值,走灵德门方向出宫,即见沈湛明颌首低眉的随在汪泽身后往过来走。
他眼中闪过凶横,面上挂出最和善的笑,“汪公公,宫外头的人岂能随意进来?”
汪泽翘着小指尖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