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告诉我的!你的同情心呢?你想出这个主意的时候,难道不知道很多人鱼都会因此而死吗?”
烛天愣住了,手上一僵,特纳挣脱他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凯伊丝听了你的会怎样?那时候死的将会是我们!”
“——游戏规则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烛天恐惧地发现特纳说的是对的。自己没有理由惩罚他。
“……可是,可是你背叛了长尾族!这……这是不对的!”
“别逗了!长尾族那群蛮子有什么好?在长尾族,我一辈子都进不了圣所,一辈子都要受瘟疫的折磨……但锦鳞族不一样!所有人鱼都能进圣所,我本来就是锦鳞族,我为什么要受那些苦?你不是也一样加入锦鳞了吗,凭什么指责我!”
烛天哑口无言,这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威瑟发话了:“爱希莉娅,这是我们的新成员?”
“有问题吗?”
“你可没经过我们议事会同意。”
“我的扈从,不行吗?”
“当然,可以。”威瑟一挑眉毛:“那就管好你的人,别让他出来乱吠。”
威瑟带着特纳离开了。烛天气不过,想追上去理论两句,被爱希莉娅拖走了:
“算了烛天,威瑟已经同意停止狩猎长尾族了,让他逞点口舌之快,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首领!他这样冒犯你,你不生气吗?”
“他是上一届的首领,连续外留了三年,在议事会也很有威望。我一个新人,惹不起呀。”
爱希莉娅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露出狡黠的微笑。这个表情似乎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烛天,你今天就留在锦鳞吧,住我那儿,随便找个窝住都行。”
这是什么?同居邀请!烛天瞬间有点血压上升,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想岔了——
“你猜凯伊丝回来看见这个情况,她会怎么想?”
……
作为狩猎长尾行动的发起人,威瑟虽然下令停止狩猎,可是当他的命令传达到活跃在废墟中的每一条锦鳞人鱼时,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幸存的长尾人鱼已经所剩无几。只有凯伊丝的狩猎队和一些逃往外海的躲过一劫。
晚些时分,烛天听说凯伊斯的狩猎队回来了。整支队伍伤亡惨重,只回来了一小半人,余下的也个个带伤。又经历了“失控的半兽人鱼”的误伤,活着回家的所剩无几。
因为减员严重,他们没能带回多少猎物。至少,绝对威胁不到锦鳞族进入圣所的名额。
听到这个消息,烛天很纠结。而爱希莉娅捧着脸,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凯伊丝回来,看到自己的亲人全死了,包括他的父亲,都变成了锦鳞族献给奥尼尔的祭品,她会怎么想呢?她该会有多痛苦,多绝望?
没有人会告诉她是特纳告的密,她只会以为是烛天将提议又告诉给了锦鳞。何况现在烛天也“叛逃”入了锦鳞,更加加重了他的嫌疑,烛天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凯伊丝对烛天的仇恨,不逊于杀父之仇,灭族之恨。
而她之前一直把烛天当做自己人,当作可以交心的朋友,甚至把长尾族的秘密也告诉了烛天。亡族灭种再加上自己人的背叛,该是有多痛苦,多绝望?
让人鱼保持理智,永远是最大的奢望。何况是在绝望之下的人鱼。
为生命安全着想,烛天没胆量回去探望凯伊斯。他还是当作自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为好。
这个晚上烛天是在爱希莉娅家里过的。倒不是因为想和美少女同处一室,而是他不敢一个人。每当他一个人站在黑暗狭小的房间里,总感觉身后有无数双眼睛,无数双怨毒,绝望的眼睛正在凝视着他。
如果不是他多嘴,和特纳聊起了楚悬的提议,长尾族的人鱼本来是不会死的。
他指责特纳背叛了族人,可他又何尝没有背叛信任自己的人?
开始害怕黑暗的烛天,选择与他人抱团取暖冲淡恐惧,于是他敲开了爱希莉娅家的门。
他和爱希莉娅聊了大半个晚上,主要是说他在那说,说遨游四海的见闻和陆地上的事。人鱼少女的赞叹和惊讶的眼睛能暂时冲淡他所受的良心煎熬。
另一件耐人寻味的事就是,烛天的通讯器一直静静悄悄。烛天确信双方的通讯一直处于畅通状态,可楚悬那边安静得好像死了一样。
闲聊的过程中,爱希莉娅也问起过楚悬的事:
“你和那个陆地人是怎么认识?”
烛天心说因为他是我过去的姐夫的男朋友,可是这神奇的关系他该怎么表达?
“他在找一条塞壬?”
“是啊。”
“那条塞壬,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吗?”
“应该吧……”
“他们是恋人?”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出奇的准。烛天思考了好一会儿:“我觉得,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