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洋,微胖一点的是跳跃组的队医严政,戴眼镜的老头是盛星河的新教练林建洲,看着很慈祥,最后一个高个子是经常能在电视上刷到的跳高选手秦鹤轩。
贺琦年对这些人名记了个大概,基本都是按身型去区分他们的职业,这里的所有人年纪都比他大,只用喊哥哥姐姐就行了。
桌上摆着一堆外卖盒子,以他对盛星河的了解,这大半夜还能聚在房间吃夜宵的同事,关系一定是特别要好的。
林建洲将贺琦年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起码有1米96吧?”
“嗯,”贺琦年微微点了点头,“我前两天刚量了一下,1米98了。”
盛星河震惊地瞪圆了双眼,仿佛见到外星生物,“你又长高了!?你都大三了还能再长高?”
“对啊。”贺琦年挺了一下腰,抬手搭在盛星河的头上,后者刚巧到他眉毛的位置,“说不定有生之年我能长到2米。”
盛星河一屁股坐到了床边,彻底远离他。
这天赐的祝福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老天爷还能不能考虑一下他们这种不被祝福的心理健康!
“跳高练多久了?”林建洲又问。
“两年多点。”贺琦年说。
“PB多少?”
“2米20。”
对于一个只练了两年多的运动员来说,2米20已经是非常优异的成绩了,每年达到这个健将级标准的跳高运动员也就一两个,甚至有可能为零。
林建洲点点头,夸赞道:“挺好的,星河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差不多这些高度,他练得可比你久多了。”
盛星河已经从林建洲的眼神中看到了期许,就像他在第一次看见贺琦年时的那种心情一样。
他觉得贺琦年离进入国家队的目标已经不远了。
“青出于蓝胜于蓝才好啊,”盛星河说,“如果后辈不能超越前辈,那我们中国队要怎么冲向国际?”
“说得对。”林建洲欣慰地笑了起来。
“但你永远都是我最敬佩的师哥,”贺琦年的双眼在灯光下亮闪闪的,看起来自信又真挚,“没有前辈们的指点,哪有后辈的进步。”
盛星河忍不住笑了起来,贺琦年就像是Yin霾天里的一束光,知恩又上进,轻易地就能俘获人心。
“肚子饿吗?要不要在这儿跟我们一起吃点?”林建洲问。
“对,”盛星河忍不住揉了揉贺琦年的脑袋,“有你喜欢的虾饺。”
贺琦年因为个高,很少被人揉脑袋,呆愣愣地点点头,走路都差点儿同手同脚。
“你的是哪份?”
盛星河手里的那份饺子才刚吃了一个,他将自己那套餐具里的勺子递给贺琦年。
“你先吃吧,吃剩了给我就行。”
“要是没有剩的怎么办?”贺琦年捞了一个塞进嘴里。
“没有就没有呗,我还能拿你怎么办?”盛星河说。
“哟哟哟,”张玉茹笑了起来,“当哥哥了就是不一样,我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谦让过?”
贺琦年低头笑了,“那他平常在你们面前什么样啊?”
张玉茹大笑:“反正跟这会不太一样。”
秦鹤轩抬眸道:“基本没人样。”
盛星河踹了他一脚。
贺琦年以前只在新闻上见过顶尖运动员,一直觉得国家队的都跟艺人似的,各个地方飞来飞去,又是全封闭的训练,行踪诡秘,充满距离感,在镜头前大多都是比较高冷的,但今天一见,倒是觉得可爱又亲切。
大家也会讨论什么东西好吃,以及聊别的队员的八卦。
“小裴对象就是上回来基地看他那姑娘,他接综艺就是为了跟她搭档,压根就没收钱。”
“那她女的挣得比他多吧,不会有压力么?我看他平常还挺大男子主义的。”
“都什么年代了,女的挣的比男的多很正常,我女朋友要是比我挣得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是你脸皮厚呀。”
贺琦年尚未踏入社会,只能听懂他们议论的东西,没有真正体会到他们口中所说的那种压力。
他目前的压力只源于如何跳得更高好迈进职业队伍,和金钱无关,但被他们这么一提,倒是觉得自己接下来应该好好攒钱,不然以后该怎么照顾盛星河。
“小朋友,你有女朋友吗?”张玉茹问。
贺琦年微微侧头,瞟了一眼边上的人。
盛星河的脖子往后一缩,“人家问你,你看我干嘛啊?”
贺琦年摇摇头,“还没有。”
“长这么帅居然没有女朋友?”张玉茹惊讶道,“学校没人追你吗?”
贺琦年再次瞄了一眼盛星河,后者也正在看他。
他疯狂地摇头。
“不是吧?”张玉茹说,“你肯定骗人。”
贺琦年啃着虾饺,老实道:“追我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