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便没有做声,直接绕过他去。
那人本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炮竹性子,见荀礼如此无视他,登时暴怒起来,上前去扯荀礼衣衫:“你如此无礼!”
一直忍让的荀礼听到这句无端指责,再也忍不下去,他怒视着面前之人,一字一句问道:“周文东,到底是谁无礼在先?”
“自我来学堂第一天,你便处处找我麻烦。毁我书籍、扔我作业,剪破我的衣衫。我倒是想问你究竟为何?难道只因我是商人之子,便不配读书科举,不配以自己所学投君报国?”
“对,你不配。”周文东一把揪住荀礼的领子,不无恶意道,“因为你就是贱籍,小人,如何能与君子共处一室。”
荀礼用力拍掉他的手,反唇相讥:“小人扬人之恶,我倒是觉得我与你共处一堂没有不妥。”
“你说我是小人?”周文东没料到荀礼竟然还嘴,一股火骤然在胸中烧起。
荀礼也提高了声音,不屑地看着他:“商人经商不仅养家,赋税更是较他人加重一成,看来我们所缴纳的这些税,都用在维持你们这些自诩高人一等的蠢猪一般的世家子弟的骄傲自大上了!”
“你敢骂我!”周文东吼着,高高扬起拳头。
荀礼不如周文东体格健硕,自知自己逃脱不开,索性闭上眼睛等着拿沙包一般的拳头落下。他今日将多时的怨气一通发泄,周文东被他讥讽却无话可说的样子甚是滑稽,即使今日挨了打,他也觉得心里畅快。
疼痛如预想的那样来临,荀礼右脸登时肿了起来,一股腥甜味道在他嘴中蔓延开来。他极力忍下痛呼,不愿在这恶棍面前再露出任何一丝软弱。
原以为还会有第二拳、第三拳,可不知怎么,周文东却猛地松开他的领子,让他一时没站稳,跌坐在地上,摔得两股生疼。
顾不上疼痛,荀礼疑惑的睁开眼睛,却见身前站了另一个人。顺着那人镶着翠玉的靴子向上看去,居然是谢珩。
“欺辱同窗,按规矩可逐出书院。”谢珩用一如既往的冷淡声音,不紧不慢道,“若被书院赶出去,丢人的可不止你自己。”
“哈,赶我?”周文东歪着嘴笑道,“我父亲可是……”
谢珩忽而上前一步,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周文东的话语。
谢珩比周文东还要高上一些,此时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让他横生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周文东喉头上下抖动,对上了谢珩那双布满寒霜的凤眸。
饶是周文东再蠢笨,也意识到了谢珩或许并非是在好心劝诫他不要滋事生非,而是警告他识趣些赶快离开。
周文东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谢珩,周家更不会愿意为了芝麻小事开罪谢家,他只好恨恨的冲谢珩身后的荀礼道:“今日算你走运。”
荀礼见他一脸凶神恶煞,恨不能咬碎自己却也只能忍气离开的模样,忽然大笑两声。
谢珩这才回头:“笑什么?”
“没什么。”他只是在笑周文东看不起他,却又不敢得罪谢珩,只能说几句无用的狠话而已。这样看来,他哪里高贵呢?
荀礼扶着树慢慢爬起来,谢珩在一旁看着他不甚灵活的动作,手臂微微抬起,踌躇了一下有放了下来。站直身体后,荀礼才小心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颊,擦掉唇边的血迹,转而向谢珩道谢:“今日多亏谢兄及时出手相救,还有之前……大恩大德荀礼记下了,今后若是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绝不推辞。此外,还请谢兄等会儿再帮我向夫子告个假,我这样子甚是不雅,得去医馆开些药来。”
“我跟你一起。”谢珩见他步履蹒跚,出声道。
“不必,不必。”荀礼赶紧拒绝,一瘸一拐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谢珩并不听他的,跟上前问道:“平日你对周文东的挑衅多番忍让,为何今日如此沉不住气。”
荀礼看他一眼,无端有些烦躁,但面上不显,只是淡淡道:“谢兄说的对,是我冲动了。”
“你明知他暴躁易怒,激上两句就会动手,也会让你受伤,”谢珩察觉他情绪变化,停下了脚步,“你在期待书院会因此惩戒周文东。”
“没有。”荀礼快速否认。
“现下已是散学的时间,学堂到后山只这一条路,要回去的夫子和学生必定会从你们争斗的地方经过。若我再晚几步,夫子就能看见周文东殴打同窗的恶行。你恼不恼我坏了你的计划?”
荀礼难得听他长篇大论,平时的玉石之声如今也觉得吵闹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转身道:“谢兄,我去医馆的路上会经过点心铺子,你可有爱吃的点心果子,我给你捎带回来。”
谢珩眯着眼看他一会儿,忽地笑了,一张脸艳光十足:“那便带些你爱吃的给我尝尝罢。”
荀礼想起来,那时他在医馆买了药,身上银钱所剩不多,只带了一些酥糖回来。谢珩吃了一块嫌弃太甜,荀礼便把剩下的都接手了,结果吃糖太多,让他牙疼了好些时候。
谢珩问自己是不是在恼恨他,其实当下他就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