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户给了八十万,另外那位伤者也协商谈妥,是十五万。钱都是先由我们自己这边的财务划过去的。”
顾飒明默认,又问:“今天说的那个老人是怎么回事?”
苏成林眉头一直就没松开过:“是位独居老人,不愿意搬走,现在只剩他没有签字了。今天下午我们过去的时候,只说要等人回来。”
“有孩子有亲人么?”
“有一个儿子在外务工,已经联系上了,对方说打算动身,但并不确定多久能回来。”
顾飒明站起身,拿上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往外走,他酒量说差是差,但喝也能喝,苏成林还是上去搭了把手:“我亲自去跟进这件事,至少这边你能放心,总不能度假村还没建,就落了个开发商比鬼子进村还凶狠的臭名。”
顾飒明闻言哼笑一声,拍他的肩膀,手上将衣服甩了甩,独自站稳,说:“不论如何,所有的应对方案都先做着,如果一定要分出个输赢,”他抬额看向苏成林,“只能赢,不能输。”
寻不到一点喝醉的痕迹,他口吻前所未有的严肃,而这话更是对他自己的说的,没有一丝回旋和迟疑的余地。
苏成林深吐了口气,回答:“是。”
祁念休了两天假,发现他哥哥真的很忙,忙到晚上打电话时听到的声音语速偏慢,醇厚带沙,好听却听不到多少,到最后两人都不说话了,祁念再叫哥哥时,听见的只有一点呼吸声。
像顾飒明很累地躺在他身边,拉着他不干别的,只单纯睡觉的时候。
于是祁念除了去和徐砾吃了顿饭,都是独自一人,他闲暇时间很少外出,吃饭以填饱肚子为唯一要求,但吃得比较快乐。
曾经祁念力求生活保持在一根平直光滑的水平线上,没有波动便最好,崩溃后需要立马生拉硬拽回来。不过距离这样的曾经也就短短一周而已,区别已经十分巨大。
现在他拥有可以实实在在握到手里的期待。
这天下班,祁念盯着电梯上方不断跳动减小的数字,想到明天他哥哥就会回来,心脏竟然也会有些亢奋地跳动。
而祁念在走出电梯经过大厅时,迎面被两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拦住了去路。
“您好,请问是祁念先生吗?”对方倒是很有礼貌,保持在安全距离外询问。
祁念缓缓扫过两人的脸:“我是。”
“方便去旁边的咖啡厅聊一聊么,”说完像怕祁念误会,其中一人出示身份证明道,“我是您哥哥的私人律师。”
确认无误后,祁念同意了对方的提议,在咖啡厅的一处角落座位坐下。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边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边解释来意。
“据我们所知,您目前持有祁氏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是吗?”
祁念没有回答。
对方和蔼地笑了笑,表示无碍:“希望您能再给我五分钟时间,到时候您可以再选择要不要继续,以及如何决定。”
第七十九章?(上)
晚上,祁念从小区外的干洗店拿了衣服回来,将顾飒明留在他这儿的洗好了的风衣挂上衣架,伸手捋了捋领子,挂进衣柜里。关上柜门,就正对着中间那块明晃晃的全身镜,祁念蹙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他失神站定片刻,转身去了阳台。
朴实无华的床单已经在阳台上飘了好几天,洗的时候把他累了个气喘吁吁,这会儿略带怨念地收下来更觉疲惫。
祁念终于整理好一切,躺在床上,又侧身去摸手机。
他轻易地从寥寥几个电话号码里找到了顾飒明的,但就盯着。
双眼被白光刺激得酸涩,边不自知地缓缓淌了几颗眼泪,边迷瞪得快要昏睡过去,祁念终于动了动手指,电话拨出的声响贴在脑袋旁,一下一下叩击着耳膜。
“喂,您好。”
通了,祁念还没来得及说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就让他的情绪瞬间回落,他问:“我哥呢?”
苏成林用的还是那套说辞:“......顾总正在开会,如果有急事的话我可以代为转达,或者会议马上有几分钟中场休息,您可以亲自......”
“不用了。”
祁念打断他,音量很低地说:“我没什么事,你转告他早点休息,今晚不用打过来了,我要睡了。”
“好的。”苏成林不卑不亢地回复。
电话被挂断,他放下顾飒明的私人手机,脑海里浮现那天在尚乐传媒看见的祁念,满头冷汗地走到亮着会议灯的办公室门口来回踱着步子。
祁氏集团作为一个庞大的家族企业,当年祁文至独掌大权时就持有集团将近90%的股权。而众所周知的是,自与何瑜离婚后,祁文至便有意提拔培养自己的儿子,甚至下放了大半的权力,顾飒明明面上看是刚刚升任,实则早已成了祁氏的第二大股东。
祁董事长想要退位的传闻在坊间流传已久。
不过苏成林最清楚,他们顾总纵使野心勃勃,也深谙在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