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政府官员,违反命令跑到其他组织做卧底,连声报备也没有,这事往小了说,是我为弄清自己的身世,情有可原。
但往大了说,那些看我不顺眼、想踩着我上位的某些同事,完全可以借此攻讦我背叛政府,伪造证据诬陷我勾结犯罪组织。毕竟都是千年狐狸,规则内玩聊斋,一个比一个溜。
前者可能会问责,最重处分是记过;后者却是渎职罪,隔门犹唱铁窗泪。
所以要说实话,但也不能全说。
“玛蒂达您认识吧,其实最初他是我的线人。我曾让他假扮成我,去酒厂做卧底。不过在我失踪那段时间,他撂挑子不干了,跑到港黑去……勾引情敌了。”
“线人”就是最好的保护伞,因为线人的身份向来是保密的。
“玛蒂达那个人太有个性了。”安吾先生皱了皱眉,评价道:“不好控制,不适合做线人。”
“这不是看他暗恋我嘛,所以我就利用了这份感情。”我苦着脸说:“没想到翻车了,他竟然转投了情敌的怀抱。”
好似想到什么,安吾先生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又问我:“为什么派他去酒厂做卧底?”
我摸了摸鼻子:“两年前,我在特务科的旧资料里无意翻到我生父的线索,他曾是酒厂成员,后来却不知所踪。为了调查我的身世,所以……”
“那份资料在哪儿?”
“在资料室压箱底的一个文件袋里,不知落了多少灰呢。”
之后我们两人去了资料室,在我记忆中的位置翻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找到。
我和安吾先生的表情同时变得严肃,应该是想到了一处。
“资料失窃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外来人员盗取;一种是……”
和安吾先生对视一眼,我沉声道:“科里有内鬼。”
安吾先生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摇头:“不是我!”
“没说是你。”安吾先生没好气地说:“我在想,如果内鬼盗取这份资料,明显就是冲你来的。”
“想知道资料中的内容,完全没必要偷走它。这份资料只和你有关,如果发现它丢失,被怀疑的人首当其冲就是你。”
我不解道:“只是一份不重要的旧文件,就算是我偷拿的,也不会因此受到处分吧。”
“倒也是。”
安吾先生同样陷入疑惑。
沉思片刻,我慢条斯理地说:“除非……”
安吾先生:“除非?”
“除非有人暗恋我生父。”
我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一脸兴奋道:“就像追星的人收集明星的代言海报,混二次元的人买谷,喜欢邮票的集邮一样!”
安吾先生:“……”
最后,我和安吾先生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把资料室两年内的监控快进通查了一遍。
视频的确被剪切过,而且就在我看到那份资料不久后。我尝试了恢复,可惜时间过于久远,也没能找回原视频。
这件事只能暂时搁置,不过资料室的安保程度被安吾先生提高了好几个等级。
当我下了清晨第一班电车,踩着晨光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忽然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
根据对方灵活的动作和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应该是个搞暗杀的好手。
我打了个呵欠。
好困,想回家睡觉……
我揉了揉眼睛,拖着沉重的脚步带着那人在街区里兜圈子,最后把他堵在巷子尽头。
“谁派你来的?”
我再次打了个呵欠,耷拉着困倦的眼皮,没Jing打采地打量对方——
一身黑衣,口罩遮面,长发束起,眼神凌厉。
应该是女孩子吧。
看着还挺飒,就是有点眼熟。
对方手握两把匕首,如临大敌地看着我:“我昨天看到你和太宰先生走在一起。”
我眨了眨眼睛:“果然是女孩子啊。”
声音听上去很可爱很甜美,和这身冷酷杀手的装束是截然相反的风格。
她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我身前,匕首威胁地抵着我脖颈:“你是太宰先生的什么人?”
这女孩该不会是喜欢太宰,所以看到我和他走在一起所以吃醋了?
那你应该去找太宰嘛,找我做什么嘛?
我不太高兴地伸出两根手指。
“别动……诶?!!”
女孩陡然睁大双眼。
我用手指夹着匕首,手腕一转,轻轻松松卸掉对方的武器
说实话,这种威胁在我眼里就像小孩子耍玩具刀,没有半点危机感,反而让我更困了。
我将匕首抛上抛下,好整以暇地问她:“你又是太宰的什么人?”
女孩似乎有点纠结,又有点懵,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
最后,她视死如归般闭了闭眼睛,语气深沉,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