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地方逐一上了药。
段汀栖给的小药瓶是白瓷的,很像古代那种东西,里面的药ye也是清清凉凉的,有股花香。
宋端看不见身后人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指腹若有似无的温度,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明明感觉所有地方都抹到了,动作却似有若无地又倒了回去,总是来来回回,好像半天都抹不好。
宋端稍稍偏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孟羡舒微妙抬眼,跟她对视。
结果宋端撑了下门框,说:“这个姿势有点困,我能不能……”她指了指床,“去趴着?”
孟羡舒:“……”
她似笑非笑地瞧了宋端半天,忽然不由分说地继续一指沙发。
宋端:“……”
合着挨了顿打,等于白挨。
孟羡舒故意不看她,又端上杯子倒水去了。
宋端忽然抬手一勾人,穿过腋下,把她顺着轻轻推到了墙上:“孟羡舒,我要是真想对你做点什么,你拿我没办法。”
孟羡舒靠着墙,目光无声微妙地怪变了一会儿,望着面前人看起来很有气势的样子,忽然在她下巴上亲了一口:“那我要对你做点什么,你有办法?”
宋端下意识一弹三尺远:“……”
这人要是窝起火来,还真招架不住。
孟羡舒眼皮戏谑地一瞟她这德性,拿起杯子转去了厨房。
冰箱上一直悄无声息的糖豆已经睁着豆眼观察了两个人好一会儿,这会儿趁机呼啦啦地跳到沙发上,三两口把宋端的枕头啄成了一堆破棉絮。
宋端:“……”
自从上次啄了季庭予的早餐,糖豆就好像开启了这个新技能,啄完后还理直气壮地挺直了腰杆儿,感觉自己为这个家Cao碎了心。
喝着水出来的孟羡舒眼角一抽。
宋端转向她:“……糖豆也喜欢你。”
孟羡舒目光在小东西脑袋上转了一圈,若无其事地喝着水进屋,给宋端用旧衣服又卷了一个。
宋端:“……”
糖豆不明所以,跳到宋端肩上,探头探脑地往浴室看了一眼。
宋端悄然挪到阳台,低声摸着它的小脑袋说:“你得把那个沙发也啄了。”
看得出糖豆有些犹豫,因为它喜欢那个沙发,那上面有一个被它窝出的小坑。
宋端从冰箱拿出一袋它最爱的松子。
糖豆立马开始了工作。
不过它啄完后忽然一眨眼,豆眼往宋端身后探了过去。
宋端背心无端一凉……转回头,见孟羡舒正端着杯水靠在门框上,也不知道看多久了。
她又没救了。
已经回家懒洋洋躺在老板椅上的江鲤笑出了鹅叫,立马摸出了手机。
余棠人在外面游,心在宋家Cao,和段汀栖把车停在一望无际的麦田,两个人光脚坐在阳光灿烂的田埂上吹风。
她懒洋洋地按着手机跟江鲤交换了一波消息后,卸力靠着小段总,用她的渠道可劲儿给宋端捞了一波什么演唱会门票,电影首映票,歌剧票,话剧票,水上乐园内部VIP票。
余棠手指快乐地上下翻飞了一会儿,才忽然偏头问:“我算是扶姐妹魔吗?”
段汀栖吃着冰淇淋,竟然真的思考了两秒:“不算。”
余棠一口抢掉她送到嘴边的冰淇淋球,笑着抬抬眉。
段汀栖又大方地给她喂了双倍:“因为是我也想磕CP。”她在余棠下巴一绕,真事儿似的说,“而且咱家有钱,宝贝儿,建议你再多交几个姐妹扶。”
余棠笑地歪躺在了她腿上。
宋端则是对着一张新铺开的凉席,低头看了半天……糖豆也在边上溜溜达达地打量了好几圈,好像在琢磨这个东西怎么啄。
孟羡舒已经神清气爽地洗完澡,回卧室敲电脑工作去了,宋端摸出手机,通过偷偷关注的公众号一看,她竟然又发了篇软文,接了俩儿广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糖豆研究了这个凉席很久,无辜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表示自己办不到。
宋端还没说话,孟羡舒拉开门走了出来,手上还拿了一个……沙漏?
“八个小时的。”孟羡舒倒过来放在旁边的桌角,“只让你睡够八个小时。”
宋端一愣,心底忽然流过复杂难言的感觉,轻轻看了她一眼。
八个小时,八年。
时间和岁月只要稍稍没攥住,就像走过的流沙,再也回不来。
天黑下来的时候,段汀栖和余棠留宿在了桐花一个山村的山脚小院,这里的山野风景跟孟羡舒老家那个盘沟村不遑多让,夜色中山风幽幽,鸟鸣啾啾。
段汀栖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开心,余棠还没来得及多说话,就被她彻底揉进了枕头里。
夜还很长,花香芬芳。
宋端将凉席挪到了阳台旁边,手垫在脖子下,静静仰头看着璀璨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