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啊。
江鲤感觉喉咙卡得有些难受,有些暴躁地低了低头,先挂了董铭宵的电话。
余棠已经轻轻环着段汀栖的腰,把脸深深埋进了她肩窝。
段汀栖心里一酸,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什么话,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脖子上细微的chao意。
可是吴越没有给她一点松弛的时间,忽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节省时间地快速问:“余棠,她刚刚都跟你说什么了?从哪边走的?”
余棠压了下眼睛,忽然哑声问:“你什么意思?”她倏地一抬头:“别追她!”
哗啦!
一群肆意飞驰在高速路上的摩托车接二连三地直直从护栏跳了下去,一个后座的人用通讯器说:“老大,后面有警车在追!”
自己扶着车把的余霜单手按了下耳麦,往后回看了一眼:“这么麻烦啊,本来还想放过他们的——”
“那就给那些不做正事的警察一点眼色看看。”
吴越那边已经从高速路上传来了急速的风声:“余棠,你不能因为她是你的……”
“不是这个原因!”余棠立马打断她,撑着墙飞速说:“你先停下,停下来!”
吴越那边迟疑了一下,风速似乎有所缓和,余棠低头短暂地缓了一口气,忽然说:“我并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她缓缓抬起眼问:“吴越,这件事是谁告诉你查出来的……”
她话音未落,对面一阵短暂的摩托车疾啸后——
砰!
☆、心酸
寒风凛冽的高速公路上黑烟滚滚,上一秒还在行驶中的警车原地爆炸,尸体烧焦的气味顿时顺着空气四散弥漫。
飞驰的摩托车擦肩而过后,直接从护栏跃过,在爆炸的一瞬间,从火焰边缘消失在了一片旷野之中。
贴片的口香糖炸弹,张狂无边。
余棠深深弯腰,无力地撑在了墙上——
在孟渡和余霜这些人心里,司法形如虚设,他们心里有一套条分缕析的自己的标准,哪些人该死,哪些人该痛不欲生,哪些人该苟延残喘,哪些人罪不至死……全都有自己主观的标准。
所以她不是来救孟渡的,而是跟这些道貌岸然之辈撇清关系,而在她心里,警察这个群体都是不作为的一群人。
后续支援的成片警车陆续赶来,警灯和警笛响彻了这一片天际。无数刑警匆匆跳下车,全部飞奔了上去。
但是片刻后——
“孙局……连同吴副队在内一共四人,都殉职了。”
带头的领导被人扶着,在风雪中站了很久,红着眼眶哑声说:“先让技侦排查车体……再看看能不能,尽量收集人体组织——”
“一片,都不要漏。”
漫天的风声凄厉哭号,江鲤原地愣了很久,忽然艰难地动了下喉咙。
短暂寂静的通讯频道重新沙沙响了几声——
“查车上四个人的通讯记录,如果没有异常的话……”
余棠头痛欲裂:“那个给吴越下达命令的人刚才一定就在现场。”
现场很快有人开始调动方才的监控,两分钟后,飞速给了余棠一张四个人的名单。
刚刚挂断的电话重新接通,远在滨海山村的董铭宵立马接了起来,小声喂了声:“阿棠,什么事……”
余棠很快报了四个名字,撑着墙说:“对照拉出来的名单,把他们所有的最新资料给我发过来。”
董铭宵愣了一下,声音严肃下来:“好的,等一下。”
一分钟后,余棠眼花缭乱地在一堆照片和文字上飞速翻过,然后目光忽然定在一张最后新补充的女人抱着孩子的照片上,眼睛轻轻缩了缩——
一秒后。
“立即逮捕刑侦队长刘仪伟。”她一字一顿地低声说。
董铭宵立即问:“怎么了,阿棠?这个女人是他在外面养的情妇,前段时间一直……”
“我见过她们。”
现场和通讯频道内的所有人都一愣。
余棠只觉着喉咙被风吹得嘶疼:“在逮捕程鹏飞那天,我在咖啡馆内见过这个女人和他的孩子,她们那天应该是为了拌住我,拖延时间,而刘仪伟在车库的亲自带队抓人,是为了试探和确认我有没有拿到我师父留下的U盘,认不认识他。”
刑侦大队长这个职位,确实是一个非常合适当内鬼的位子,它不高不低,却永远是掌控第一手消息和突发情况的最佳位置,又永远行动在灵活机动的第一线。
侧颊绷成了一条线的孙局冷硬坚定地下令:“抓、人!”
喧嚣的北风卷成一片,另外一条高速路上,一辆警车片刻前已经转了一个弯,偏离了原本的路线——
它孤独地飞驰在前,身后的两辆黑色越野车紧追不舍,沿路扬起的灰尘铺天盖地。
押送孟渡的警车早已经换了个人开,随行的刑警也在紧急情况下接连被调开,在飞驰了一段路后,一头撞开护栏,扎向了郊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