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这次让他受了打击了。
白昱修又轻轻笑了一下,没再开口说话,静静地养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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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圣女大人,您要和我们魔尊成亲了……快饶了我吧……”送饭魔修战战兢兢说出来的这句话,让汤笃如同被雷劈般,石化在了当场。
“什……什么成亲?!”再开口时,汤笃的声线已经有些抖,此刻他只觉得自己肯定是做了一个怪异的梦,这也太奇怪了!
反正已经说了出来,那送饭魔修也就慢慢没了顾忌,一股脑地把他从其他魔修那里听说的话全倒了出来:“陆大人说让您跟魔尊大人成亲,那些不修仙的普通人就会来我们魔界修魔,到时候我们魔界人丁兴旺,就会重新繁华起来……”
每一句话汤笃都仿佛能听懂,但却完全不能理解,趁他注意力分散,送饭魔修连忙抽出了自己的手,飞快地躲远了。
汤笃忽然意识到什么,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将身体线条勒得紧紧的白色衣裳,一时之间竟无语凝噎。汤笃扯了扯脸上的面纱,想要发脾气扯下来扔掉,却还是停住了手。
如果暴露出圣女其实是个男人这件事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会给九仙派带来多大的灾难,这件事情,已经经由师兄白昱修严苛的训导,深深印在了汤笃的脑海里。
汤笃不敢、也不愿意将九仙派拖到一个被众人非议的境地。
更何况,作为九仙派弟子,汤笃再清楚无比魔修对于修仙者的敌意有多大。一旦自己是个男的被发现了,说不定到时候魔界会将这件事渲染得更加夸张,让九仙派背负上欺世罪名。
想到这里,汤笃停下了手,不敢再动身上的衣服。
但他心中却更加焦虑了起来,汤笃觉得这肯定是魔修胡乱说的,但却又怕并不是乱说——毕竟魔修干出什么也不奇怪。
万一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在成亲那天,自己的真实性别就再难藏住了。
到时候不但要担心魔界是否会借此对九仙派不利,而且还要担心会不会激怒魔尊,一怒之下把自己杀了。
☆、纸符
而且,就算抛开这些,一想到自己要和一个男的成亲,汤笃就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让汤笃急得在屋子里直转圈。
一着急之下,一片小纸符从袖子里滑落下来。汤笃看见那纸符才想起来因为刚刚听到消息过于震惊,都忘了将这纸符粘在送饭的魔修身上了。
明明是个大好的机会却这样白白错失,汤笃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一次不成还有二次,但汤笃现在都接触不到其他的人,只能把主意打在那送饭魔修身上。
他想找机会再把纸符送出去,没想到那送饭的魔修虽然脑袋不灵光,但也不算太笨,被汤笃抓了一次之后就十分警惕,每次送饭前后都要观察汤笃在没在附近。
而且他还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根竿子,直接用竹竿挑着饭盒送进来。
就算汤笃抓住了竹竿也没用。
魔界上空魔气笼罩,白日与黑夜都是昏昏沉沉的,日升月落并不明显。在这里时间的流逝被拉得无比漫长,汤笃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更是煎熬。
终于,在汤笃攀着院墙看了不知道多少天之后,终于看见了一个很有希望的突破口。
当那穿着青色布衣的人影出现在汤笃视线里的时候,汤笃起先并没在意。在观察的这几天中,虽然这附近出现的魔修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他们连靠近都不靠近这座宫殿,所以汤笃根本没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这个青衣人出现在汤笃视线里的时候,汤笃最开始并没发现不对劲,视线在他身上匆匆一扫便过去了。
但很快,汤笃就重新把视线移回到那个青衣人身上,心脏鼓鼓地跳了起来——这个青衣人好像是沽都州里的人。
魔界的魔修不知道出于什么样一种流行趋势,十分尚黑,几乎人人都穿黑色。而这个青衣人穿得太像凡间的普通年轻人了,斯斯文文,十分瘦弱,一副读书人的样子。而且他身上的魔气稀少到在这魔界之中几乎算得上是没有。而这魔界离沽都州这么近,难保没有魔修像抓自己一样抓了一个普通人回来?
当然,这些都只是汤笃下意识的推断,连他自己都觉得只有两分可信。
但这条线索,已经是汤笃到现在为止找到的最有用的线索了,就算只有两分可信,他也要试一试。
汤笃攀上院墙,把面纱拿在手上努力挥动。白色在这里实在十分显眼,很快那个青衣人仿佛察觉到了,但却只是在原地顿了顿,并没有过来。
汤笃十分着急,更加用力地挥动着面纱,殊不知他整个人穿着白色的衣裳站在高处,其实比面纱更显眼。
也许是看汤笃挥得太卖力,那个青衣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往这边走过来。
等他离院墙已经没多远的时候,汤笃才想起来什么,慌忙将面纱重新系在头发上。
而那青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