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章 修行世界(十六)
“你以为家主不知道么。只是咱们被困在山上,人手死一个就少一个,他怎么肯费这个心思救一个在家族中无足轻重之人。”
想来也是,他来了中洲山这么久,那位庄家家主一直对他和松月真不假辞色,并不是因为有多心疼庄弥,而是恼怒庄家的脸面被他们踩了一脚罢了。要说庄弥的地位,在庄家是并没有多高的。
江快雪看着这小弟子,这人之前他也见过几次,记得的确是庄家的人。他想了想:“你能确定庄弥就在山下么?”
小弟子拿出一块玉佩,亮给江快雪过目。那果然是庄弥贴身佩戴的东西。
“怪了,魔教若是还恼恨他杀了前任教主,抓到他将他杀了便是,关着他做什么?”
“谁知道呢,魔教尽是些邪性之人,要拿他练功做炉鼎也说不定。”
江快雪看着他:“我跟你一起去救他,多一个人就多一分胜算。下山印信的事,我来想办法。”
那小弟子说:“那好,今夜我在南麓山门处等你。”
江快雪看着小弟子走了,垂下眼眸,心中已有了计较。
江快雪傍晚回到住所,刚做好饭,松月真就回来了。两人一见面,不约而同地开口:“我有话想跟你说。”
二人均是一愣,各自都忍俊不禁。
松月真说:“你先说吧。”
江快雪说:“我打听到了庄弥的消息,今晚要去救他,你能给我一个下山的凭证么?”
松月真一愣,脸色微微变了,问道:“为什么要你去救他?难道没有别人能救了么?”
江快雪解释道:“多一个人便多一分胜算。”
松月真板起脸来,却在想另一件事。江快雪要去救庄弥,救了之后呢?带到这山上来么?他和江快雪是成了婚的,反倒是自己,名不正言不顺。难道还真要让庄弥当大房他屈居二房?
只是这些话他都说不出口,见江快雪执意坚持,松月真冷冷地说:“好,那我到时候和你一起去便是。”
江快雪摇摇头:“有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魔教现在恨松月真恨得牙痒痒,若是今夜松月真跟他一起救人,出了什么意外,松月真落到魔教手里,焉能有好事?他怎么可能让松月真跟着自己以身犯险?
松月真却是想岔了,他听江快雪不肯让自己跟去,还当是江快雪对庄弥当真有些私情,不敢让自己看见听见,一时间妒火熊熊,又想起庄弥和江快雪互相赠花耳鬓厮磨,又妒又恨,浑身发抖。
他心中五内俱焚,脸上却只是微微沉着脸,叫江快雪看不出什么来。见松月真迟迟不说话,江快雪按住他的手:“我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可是魔教的眼中钉,你若去了,落到魔教手里,该如何是好。”
松月真却什么都听不进去,打定主意绝不把印信给江快雪。江快雪软磨硬泡,他都不肯松口,只能怏怏罢了。
到了酉时,两个人在床上躺下,过了半个时辰,江快雪睁开眼睛,轻轻叫了一声:“阿真?”
见松月真没有反应,江快雪坐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松月真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伸手在松月真脸颊上拨了一下,叹道:“你啊你。”
松月真并未睡着,感觉到他在自己脸上抚摸,心中一软,暗道自己是否太苛刻了,江快雪有多爱他,他是清楚的,只不过江快雪把和庄弥的婚期提前,至今不曾告诉他原因,这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叫他想起来便如鲠在喉。
他正思索着,忽然感觉到睡xue一麻,竟是江快雪在他睡xue上刺了一针。松月真难以置信,想开口叫出声,却浑身渐渐软了,睡意翻涌而来,叫他抵挡不住,彻底松懈下来。
江快雪在松月真腰上摸索一番,找到松月真的私章,在一张白纸上压了一下,只见一道灵光闪过,这印信便可以用了,他把印信收进怀里,又在松月真脸上亲了一下,把松月真之前给他的护身法宝打开,布置在松月真周围,便翻开窗子飞身而去。
江快雪来到山道间,到了约定之所,一丛树影后走出一蒙面人,声音乃是白日见过的那庄家弟子:“江少侠,那印信拿来了么?”
江快雪亮出怀中印信,催促蒙面人:“走吧。”
两人来到中州山脚的防线处,那里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两人挡在山上。江快雪抛出印信,一道灵光从纸上闪过,投入虚空之中。
“可以了,走吧。”他收好印信,与蒙面弟子下了山,暗中捏了一个诀,将印信烧了,黑灰洒在地上。
两人来到魔教驻扎的营帐外,蒙面人带着江快雪在树丛里绕了一圈,自怀中取出一个瓶子,打开瓶塞,一只小小的虫儿飞出来,翅膀在月光下闪着光,忽悠悠向前飞。蒙面人冲江快雪招招手:“这是我们庄家特有的联络方式。这虫儿由庄家人用血喂大,只要这附近有庄家的子弟,它都能带咱们找到。”
江快雪一怔,见那蒙面人已往前走了,快步跟上,问道:“只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