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握着笔,感觉到身后来自少年小心翼翼,自以为藏得很严实注视的顾承执眉眼间的冷凝微缓。
以退为进的策略,看来也不是全然无用。
再遇花店老板
看着抽屉里书包发出的细小动静,纪轻冉终于忍耐不住心中的担忧,等到顾承执从讲台上走下后,他盯着男人的后背看了许久,老师讲的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最后他轻轻拉了拉顾承执衣服衣角,还是硬着头皮找了一个借口开口。
“安安……安安在书包里会不会很闷?”
然而顾承执就如同对他的动作和声音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一般,就连握着笔的姿势也没有因他的询问而耽误上片刻。
硬着头皮等了几分钟,确定顾承执真的没有给他回答的意思后,纪轻冉心中一紧,生怕顾承执会将对于位置不能变换的不满迁怒到顾安安身上,再也顾及不了许多,纪轻冉加大了拉着顾承执衣角的幅度,他的眼里只剩下了顾承执挺直的腰背和抽屉装着的书包里发出的细小响动。
然而就在这时,教室里的空气一滞一一
“第一排第二位的同学,”讲台上临时代课的中年男老师开口,锐利的目光几乎立刻就盯在了他拉扯着顾承执校服的手上,“不要因为一次月考的成绩就沾沾自喜,打扰其它同学,你前面这位同学做出的这道题目你也做错了,好好看看别人的解题步骤是怎么做的,别总抱着这么多旁门邪道的小心思……”
纪轻冉从来没有在课堂上被如此直白地批评过,从位置上站起的少年面颊染上一层淡红,头低得几乎不敢见人,一想到自己在老师的话里被坐实了沾沾自喜,走旁门邪道的名声,纪轻冉捏着卷子,陡然间有种想要逃离开从四面八方汇聚的扫视目光的想法。
就在这时,身前的Yin影陡然将他笼罩而下,顾承执站起身来,男人低沉嗓音毫不避讳地冷淡响起。
“不用老师费心了,这道题我会一对一教他的。”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被顾承执这种回答噎得说不出话,火力登时就从纪轻冉身上转到了顾承执身上。
“这位同学,你是觉得你考了一次年级第一,就很了不起了是吧?你这种连尊师重道都不懂的学生,就不该坐在神圣的教室里,给我滚出去站着,什么时候写好三千字认识错误的检查,你什么时候才能进来……”
讲台上的中年男人气得脸色发青,口里的唾沫简直恨不得喷在顾承执脸上。
然而顾承执走出了教室,只留下简单的一个字。
“好。”
教室里简直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纪轻冉被吓得一怔,来自头顶上临时代课老师的注视吓得他连坐下都不敢。
望着顾承执抽屉里书包的响动,纪轻冉突然觉得身后的座位对于他而言如同针毡般难受。
脑袋一热,他做了这辈子可能是最热血上头,同时也毫无理智的一个决定。
笨拙地翻过自己的桌子,纪轻冉一把抱住了顾承执抽屉里的书包,确定安安就在其中后,顶着临时代班老师的死亡视线,毫不犹豫地撒开脚步跑出教室。
空荡荡的走廊里寂静无人,只是他犹豫几秒的时间,顾承执似乎就从他的视野里消散得不见踪影了。
纪轻冉跑了许久,直到他跑下楼梯,确定哪怕是愤怒得丧失理智的代班老师短时间内也抓不住他后,躲在走
廊的一个转角里,纪轻冉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拉链。
扒着书包想探出头的小黑猫瞳眸是冰冷得仿佛淬着冰雪的金黄,然而当那双瞳眸里落进他的身影时,小黑猫停下了所有挣扎的动作,乖巧地一声不吭,却是无声地舔了舔他的指尖。
猫咪舌头上微微带着倒刺,却是柔软而温暖的舔舐让纪轻冉的唇角都忍不住弯了起来。他低下头,在顾安安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问道。
“安安,你知道顾承执去哪里了吗?”
顾安安乖巧地摇了摇头,软软粉红的爪垫却是轻轻按住了他想要缩回的手。
纪轻冉反手捏了捏小黑猫软软的爪子,忍不住轻声说道,“我想去找他,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他无法确定顾承执刚刚为了他,和老师的顶嘴到底是出于对他的保护,还是处于对于不愿任何人质疑所有品的随意做法。而且就算确定了这是顾承执为了他才做岀的谈话,他也无法确定这种袒护是否只是男人一时的心血来chao。
而如果顾承执真的对于临时代课老师的举动非常不悦的话,代课的中年男人应该早就变成篮球场晕倒那两人的下场了。所以顾承执只是走出教室,没有和那老师起太多纠纷的话,就应该表明男人对这件事应该是不太看重 的吧
这时候如果他主动找上顾承执,未必没有撞在枪口上,成为比那个代课老师更惨的牺牲品的可能。
然而理智清晰地明白着此刻的自己为了自身和顾安安的安全,最好和喜怒无常的厉鬼离得远一些,然而当想到男人头都不回离开的背影时,纪轻冉心中一紧,还是忍不住地为顾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