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吴大娘急道,同时还紧张地看了看门外,生怕隔墙有耳似的。
孟江南被吴大娘这紧张小心的反应弄得心头一暖,她笑了笑,不在意道:“大娘放心,不会有人来偷听我说什么的,这些话我也不会在旁人面前说,就和大娘你说说而已。”
从前她是什么都憋着忍着,有用么?
高兴或是不高兴的时候,总要说上这么一说,才会让人觉得舒坦。
她现在就觉得挺舒坦。
吴大娘也被孟江南这话整得心头暖洋洋的,心疼又关切道:“我听说今天这事儿和六小姐也有点儿关系,六小姐啊,听大娘一句,别招惹四小姐,不然你总是有的苦头吃,昨个儿你那一摔,我都害怕你醒不过来了。”
“我知道。”孟江南点点头,安安静静吃饭,像是已经把吴大娘的话听进了耳。
但她很清楚,就算她想安安分分过日子,蒋氏她们母女也不会放过她。
她也记得很清楚,她被翠荷打翻在水井旁的五日后,赵家便差人上门来提亲,不过两日,他们所有人便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来。
孟江南秀眉微拧,咬了咬手里的筷子。
她若不想重蹈从前覆辙,就绝不能坐以待毙。
4、004
不管第二进院子里的不安宁,孟江南躺在她小小闺房的床上渐渐睡了去,却在夜半时分猛然惊坐而起。
她匆匆忙忙起身点燃蜡烛,待看清这是她的闺房时,她才在凳子上坐下,她摸了一把自己的额,满手冷汗,便是背上的衣服也都已被冷汗shi了透。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铜镜中惊魂未定的自己,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不是在赵府后院,那些可怕的事情没有在她身上发生,过了良久,她才冷静了下来。
她换了一件干净衣服,却再没有睡意,便又再坐到窗前小几旁的凳子上,伸手拿起了她睡下前脱下放在铜镜旁的那对珍珠耳坠子。
这是阿娘临终前亲手为她戴上的,是阿娘留给她唯一的一件物事,也是她唯一像样些的一件首饰。
曾经在赵府后院见过不少珠宝首饰,她而今看得出来,她这一对耳坠子,是再普通不过的珍珠,因为有着阿娘对她家乡的念想,所以阿娘一直小心翼翼地收着它们。
阿娘说,她最大的念想便是有生之年能够再回到家乡看一眼。
只是,终她一生,她都未能如愿,至死她都被困在了孟家这窄窄的院井里,像被困死的飞鸟,也像搁浅了的鱼,由不得自己。
当初孟青桃生生将这对耳坠子从她耳朵上扯下来扔进水井里,不过是因为她们那前来做客的表哥多看了她一眼而已,可笑的是,她连他姓谁名甚又是何模样都不知道也没瞧清。
而这件事,就发生在此后三天。
当时全家着急着将她送给赵家,才舍得给她受伤了的耳朵上最好的药。
孟江南摩挲了好一会儿手里的珍珠耳坠,将其用帕子包了起来,在枕下放好。
这是阿娘留给她的念想,她不能再失去一次。
在不能确保这个家里的人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扯了它来扔,她还是先其收着为好。
为此,她必须要有应对之法。
一个既不会给赵家为妾,同时又能保全她自己以及阿睿的万全之法。
她只有五日的时间,她必须在赵家来人提亲之前把办法给定下来。
孟江南整夜辗转反侧未再入眠,始终想不出好的法子来,再看向窗户,外边天已经亮了,她索性起身穿戴洗漱。
她才打开房门,便见阿睿朝她跑来,左右看了看后小小声朝她道:“阿姊,阿睿有悄悄话要告诉你!”
一早起来便看见活蹦乱跳的阿睿,孟江南心情大好,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后蹲下了身来,阿睿连忙将两只小手圈在她耳朵旁,凑上去小声道:“那个整天欺负阿姊的翠荷被大夫人赶出去了哦!以后她就不能再凶凶阿姊了!”
“还有四小姐,她到现在还在哭,她今天也不会有时间来凶凶阿姊了!”
阿睿说完,开开心心地笑了起来,好像没人欺负孟江南就是他最开心的事情一样。
“既然他们没有时间打理我们,那……”孟江南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放晴了的天,抬手轻轻捏了捏阿睿的鼻子,笑道,“待会儿吃过了早饭,阿姊带阿睿出去玩儿好不好?”
阿睿睁大着眼愣愣地看着浅笑yinyin的孟江南,一副震惊得好像不认识她似的模样。
孟江南又再捏捏他的鼻子,“怎么了?不想去?”
“不是的不是!”阿睿连忙用力摇头,既惊又喜道,“阿睿想去,阿睿很开心!阿睿就是觉得、觉得阿姊和原来有点儿不一样……”
说到后边,阿睿的声音渐渐小了去,小脸上还有些担忧的神色。
“对不起阿睿,以前是阿姊不好,阿姊只会让你和阿姊一块儿受气却从来都没有带你出过门,外边是什么样儿你从来都没有见过。”想到上辈子阿睿之死,孟江南心